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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斿哪里清楚表弟会与表兄稀里糊涂收来的义女有情,他又当姚欢是跑码头的女掌柜,自己对她不必像对那些金闺女眷似的有所顾忌,一时也没想着言语矜持些,只打趣曾纬道:“哎呀表弟,方才进来得太急,我都没在门口仔细瞧瞧。”

曾纬愕然:“表兄要看什么?”

“我要看看,自你被官家亲点为殿试第三名后,府上的门槛可是教官媒娘子给踩断了?嘿,嘿嘿……”

他那一串儿“嘿”字还没止音,曾布与夫人魏氏,已行到门外。

“男儿自当先立业,后成家,当年我迎娶夫人时,已过了二十五岁。四郎如今还未得朝廷授官差遣,怎就能心有旁骛起来。”

曾布边走边说,既嗔且慈的目光投向王斿:“我和你舅母都不急,你这做表兄的,催个什么呐。”

王斿人精儿似的,察言观色,须臾间已确信,自己这身为相爷的老舅舅,与表弟之间并无异样。

唔,所以那些散播飞语的不入流的小京官儿们,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一篇用作敲门砖的策论而已,哪里就至于惹得父子反目了?

说话间,众人入席,婢子们端着酒菜鱼贯而来。

冷碟四道:红丝水晶脍,鲩鱼鲊,白切羊肉,芝麻拌波棱菜。

王斿笑道:“今日来的路上,就一心想吃舅母做的这道红丝水晶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