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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荧文自是满口答应。他心中感慨,欢儿运道真不错,四郎这般有人情味儿的好孩子,满开封朱紫人家的公子哥儿里,也找不出第二人了吧。

未时末,按着蔡荧文的指点,曾纬进了抚顺坊。

曾纬自小就接触京城的贵胄子弟,他对于年轻男子的风仪作派,尤为敏感。

从当初第一眼见到邵清时起,曾纬就觉得此人,不太有小门小户的寒酸样儿。

后来的几回照面,曾纬更是发现,即使站在苏迨身边,或者与苏颂交谈时,这姓邵的小子,从气度到言语,竟都不落了下风去。

就像一幅画中,若苏颂如横亘远山,苏迨如近处松竹,那么邵清则是那一江烟水,看似谦逊的留白,实则清朗疏阔,不是画上那些杂草砾石的分量能比得。

曾纬边走边思忖,循着愈来愈清晰的童子叽喳声,来到了邵宅门口。

他不及敲门,院门先自开了,邵清正招呼着散学的童子们出门,回头看到曾纬,还不及露出讶然目光,他身后的姚汝舟已冲了过来。

“四叔!”

汝舟见到曾纬,像小猧子见到主人一般兴奋。

“乖,今日四叔来接你,与你去桥上集市逛逛。”

虽然,姚欢搬去东华门后,隔几天就回来看汝舟,蔡荧文和沈馥之对这个无父无母的小娃娃也越养越有感情,但汝舟,到底还是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他时而想起姐姐说过要带着他一起嫁人的承诺,却又常惶惑这份承诺会不会像空中纸鸢似地飘忽。

此刻见到曾纬,再一听他来带自己去玩耍,汝舟喜不自禁,就要拖着曾纬的袍袖走。

曾纬拍拍他的肩膀:“稍候一刻,四叔与你先生说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