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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夏去秋来了。

曾纬骑着雪青马,走了百来步,对跟在身边的曾府小厮道:“你先回府,我须跑一趟国子监。”

这小厮是个极为伶俐的,知道四郎定是有什么事要办,不让下人跟着,遂喏喏道:“四郎今日吃了酒,骑马务必小心,若有什么闪失,小的只怕要被揭去一层皮哩。”

曾纬略有些不耐地冲他挥挥手,小厮忙伏在马背上行个大礼,一抖缰绳,策马离开。

曾纬瞧他跑远了,翻身下马,牵着爱驹闲步而行,又走回了王诜府邸附近。

他站在一座小寺门口槐树下的食摊儿后,遥遥望着王府前的情形。

先是张尚仪出来,带着那个怀抱画轴的青衣小内侍,钻进马车。

片刻后,王诜陪着赵佶和一个白发老妪,亦步出门来。那白发老妪,想必就是今日高俅说起的公主乳母,现下望去,这老妇捡了一命,竟还是气未消似的,径直登上了遂宁郡王的雕车,倒是遂宁郡王,还回头与王诜作揖道别。

曾纬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见到沈家人出来。

他看到沈馥之满面喜色地与高俅说着什么,姚欢则安静地跟着,有些缩脖子佝背的姿态,略显得精神不济。

她是穿少了觉得冷,还是忙碌一天太累了?

曾纬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纤丽的身影,默默地猜测。

他多希望,此刻看起来自由来去的他,回到这里,是在等她。

带她去东大街的夜市逛逛,或者去汴河边看看那些灯火通明、恍若仙舟的游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