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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是直接看到桌椅琳琅、花柱林立的大堂,气派不凡。有的则是窄幽幽一条青石路,两边或摆放莲缸,或种植青竹,须行得一小段石子路,方能进到坐下吃饭的地方。

二楼三楼的格局亦有所差别,有的明显是包间,有的则仍然是大开间,无非视野更佳。更有特别财大气粗的店家,二楼临街的乃是个露台,上有篷子,晴天还是落雨都不影响说书唱戏。此刻约已有艺人的身影忽隐忽现,大约在台上为午市做准备。

虽是露台,但若没钱进到此等大酒楼二楼点菜的,想在楼下街边白蹭着看,也只能看到艺人们的后脑勺。

然而,车又行得一阵快靠近最中心的御街时,食肆反倒接地气、平民化起来,低矮的苍蝇馆子不少见,路边摊更是多如牛毛。

姚欢不错眼珠地盯着,凭借对于外观的猜测,摊头上卖的五花八门的吃食,有羊头、兔子或者类似的小型哺乳动物、大块卤煮的牛百叶、螃蟹蛤蜊、糕团馃子、雪白的炊饼、看不出主材的大锅汤羹。通过摊主热情的叫卖,她又依稀辨出,那些一大桶一大桶的饮料,有甘蔗水、绿豆汤、沙糖木瓜杏汁。而那些一小碗一小碗蜜饯似的物什,则有渍荔枝、梅子姜、水晶枣儿、芥辣酱黄瓜儿。

终于往西穿过御街,姚欢果然看到,在现下哲宗的年代里,御街两侧也是可以摆摊头卖东西的,没有面子工程的香花御沟,与后来他弟弟徽宗统治的年代很不一样。

“很好,”姚欢暗道,“走了这一路,那些高级酒楼里的吃食看不到,但饭铺排挡的摊头上,没见着鸡爪子,更没见到小龙虾!”

姚欢正自顾做着暗戳戳的市场调研,却忽见一个茶摊档口,有个站起身的青衫男子接过店主人交给他的一卷帛布似的东西。

恰此时,道路拥阻,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那男子怀抱帛布,一脸鲜明的喜意,仿佛得了宝贝般迈出茶摊,一抬头,正与姚欢照了个正面。

邵清。

邵清在刹那间的反应,那种突然从克制的端严变得展眉舒颜的喜悦,教姚欢看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