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珠,我就是太疼你了,才疼出个白眼狼来!”

可不是吗,换做常人若是因为自己疏忽害弟妹被拐了,着急自责还来不及,哪会像陈宝珠这样有恃无恐,只哭上一场就开始担心男人,更别说那男人还是造成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陈宝珠没想到以往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母亲会这样对自己。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眼泪跟断了的珠子似地往下流,

“母亲,你……你怎能如此说女儿?弟弟丢了我也很自责,可萧郎是无辜的,母亲要罚罚我便是,何必迁怒萧郎……母亲你为何不为我想想,若是母亲这样不管不顾冤枉萧郎将他送官,他若是怨上我们陈家,那女儿和他岂不是就再没了可能?我此生只愿嫁给萧郎一人,若母亲执意如此,即便日后弟弟找回来了,嫁不成萧郎,我也不想活了。”

陈宝珠此时一张巴掌大的脸惨白,双眼因哭得太多又红又肿跟个烂桃子似的,看起来格外可怜,云舒见她又想以死相逼,险些被气笑了。她掀开被子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陈宝珠,冷笑两声道,

“宝延他才五岁,他那么信任你跟着你出去,你把他弄丢了不说,还好意思替萧煜求情。既然不想活了,那你就去死啊!”

陈宝珠没想到,母亲竟然连叫她去死的话都说了出来,哪怕她知道自己弄丢了弟弟,母亲会生她的气,可也没想到母亲会对她这么无情。她心里忍不住发慌,惨白着脸膝行过来抱住云舒的腿,绝望道,

“母亲你不疼我了吗?你当真忍心看我去死吗?”

“所谓良言难劝要死的鬼,你若执意要死,我怎么拦?”云舒不耐烦看她这样的做派,冷声道,

“别在这哭哭啼啼的,你弟弟丢的时候不见你哭,为了个萧煜你在这跟我没完没了地号丧。给我起开,我现在没功夫理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别妨碍我去找宝延。”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帮原身找回儿子,这次本来就已经来得晚了,陈父已经没了若是陈宝延也出了事,只怕原身不会满意。

好在在前世里,萧煜后头为了刺激折磨陈宝珠,还特意拿陈宝延的死来刺激她。为了让陈宝珠痛苦,他明明白白说了他当时的算计和后头的做法。当时陈宝延就是被他找来的一个外号瘦猴的人给拐了,藏在城南的梧桐巷子里。萧煜靠着陈宝珠以死相逼脱身后,回去第一时间,就传消息让瘦猴把人卖给了专门做那见不得人勾搭生意的人牙子以泄心头之恨。

如今萧煜正被原身绑了关在柴房准备送去官府,也就是说,如今陈宝延尚且还是安全的。想到这,云舒心里松了一口气,一脚将抱着自己大腿哭求的陈宝珠踹了出去,径直就往外走。

陈宝珠没想到云舒会踹自己,狼狈地摔在地上,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又听云舒丝毫不在乎她的生死,话里话外再无一丝温情格外冷酷。她想起过去母亲对她的好来,一时间心里又酸又苦又气又委屈,她试图叫住云舒,

“母亲你别走,你明明说过会疼宝珠一辈子的……”

云舒没闲工夫理她,前世原身没少和她讲道理试图骂醒她,可她依旧我行我素。甚至后头萧煜夺了陈家后那样折磨她,她也依旧坚持自己那一套逻辑半点听不进去。

云舒直接叫人把她送回房去。“将小姐带回房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来!”又吩咐管家带上人,径直往城南的梧桐巷子去了。

“陈管家,快,带上护院们跟我一道去梧桐巷子,老天有眼,许是母子连心。我之前晕过去的时候,竟梦见了宝延。我梦见宝延他的方位在南,又哭着跟我说自己被关在了一个家家户户种了梧桐树的老巷子里。这又是在南,又有梧桐,没准就是城南的梧桐巷子!”

云舒随口编了一个理由解释为何直奔梧桐巷子,这种入梦的神鬼之说也不是没有,管家虽有些疑惑,担心会不会是夫人她悲痛太过糊涂了。但见夫人目光清醒腰杆笔直,甚至还凭添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威严之气,心里没由来对这个说法又信了几分。

只要夫人没有糊涂,左右去一趟城南而已,又没什么损失。而且若是真的能找到小少爷,那可就是天大的喜事。

梧桐巷子不大,差不多就十来户人家。前世里,那个叫瘦猴的只有一个人,云舒先是排除了几户明显住着一大家子的人家,又略过了几户小些里面有好些女声孩童声的,最后在一户房子门关得严严实实安安静静,明明房屋院墙破旧,但里头却传出城里最大的酒楼味香居饭菜的香味来的人家门口停下。

“就是这,你们几个在外头守好,其他人跟我进去,若是弄错了,到时候给人家赔礼道歉,若是没弄错……”云舒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命护院将门撞开,冷声道,“就给我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