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举真的可行,我愿一试。”

魏云洲亦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若不是公主太过敏锐,早在大婚那日,云奇就和公主成了夫妻,也就不会闹出这么多麻烦来了。到时候她只要借口想饮酒助兴,想必公主也不会拒绝。

三人又商议了一番细节,力求万无一失。可却唯独没料到,云舒压根不会同意。

当魏云洲伤快好了,期期艾艾与云舒提出寻些佳酿来,等圆房那日对饮,话还没说完便被云舒毫不客气怼了回来。

“饮酒?”云舒心头冷笑,“为何要饮酒,驸马,你难道不知道本公主不胜酒力吗?”又似笑非笑,目光定定地看着魏云洲,诘问道,“还是说,驸马又要借口拖延推辞?”

直把魏云洲看得心虚不已,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再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得随口找了个理由,匆匆逃了。

眼看灌醉公主的法子行不通,半月之期又越来越近,魏云洲心急如焚,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再将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一夜后,魏云洲终于做了决定,决定去寻太子,却不知太子如今也是焦头烂额。

他如今虽已坐稳了这储君之位,可如今父皇不过四十有余,还远不到驾崩传位的时候。要想登基,以父皇现如今的身体状况,起码还要等上八七年之久。在这几年的时间里,若是他稍有差池,难免不会被他那些野心勃勃的兄弟们拉下马来。

因此,哪怕他在太子之位上已坐了五年,可他仍战战兢兢,与政事上不敢有任何懈怠,只力求不出一丝差错,不让人找着机会将自己拉下马来。

可也不知为何,近日来他仿佛走了霉运般,频频受挫。不仅在大朝会上被父皇当着众臣子的面斥责了一番,之前借机安插在朝中的几个关键位置的心腹也突如其来反了水,给他捅了不少幺蛾子。

眼看他出了错,其他野心勃勃的皇子心思又活泛起来,恨不得找出他更多的错处,一举将他拉下马来。他虽不惧,但虱子多了总怕痒,他思量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入宫找皇后求助。

“母后,儿臣近日遇到些麻烦,还请母后助我。”

太子拱手将自己最近遇到的难处娓娓道来,然后期盼地看着皇后,希望她能像往常一样帮扶自己。毕竟,皇后深受父皇敬重,若皇后愿意为他说上几句话,父皇定是能听进去的。

“太子,本宫最近身子有些不舒坦,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太子没想到皇后竟会驳了他的意思。要知道,这些年来,他虽不是皇后亲子,可皇后许是因为愧疚,对他可谓是尽心尽力。就连这太子之位,她也是出了大半力的。

太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看着面色红润气息平和的皇后,怎么也看不出她有不舒服的地方。只怕这不舒服是假,不想帮扶他才是真。呵,他就知道,皇后果然是佛口蛇心,惯爱装模作样的虚伪之人。自己一朝不得志,她便再没往日里的和善慈爱,转瞬就变了脸。

一直暗中观察他的皇后见状,只觉得齿冷。虽说她将太子养在膝下,也算是互惠互利,她帮扶太子上位,太子登基后再回报她。

可要论起来,还是太子占了便宜的,当初想被她记在名下的皇子不少,他并不是唯一选择。若不是当初见他对生母至情至孝,是个重情义之人,他又待舒儿极好,许诺会护着她一世,她又怎会选他?

可惜她看走了眼,竟没看出他是这么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她虽不能立马让他将得了的好处吐出来,可讨些利息的能力还是有的。如今他遇到的这些,不过是她先向他讨的利息罢了。她巴不得他更倒霉些,哪里会帮他。

似是没看见他难看的脸色,皇后直接端茶送客,“好了,太子,若是无事你便先回去吧,本宫有些乏了。”

太子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在众人看来皇后是他的嫡母,又费尽心思将他送上了太子之位。只要皇后没有明面上的过错,于情于理他都得敬着皇后。

太子此行没有得到想要的不说,还因为他在皇后这里碰了壁,使得宫中传出些太子与皇后闹翻的传言,让眼巴巴盯着太子之位的人更是心思浮动,太子正为此焦头烂额,便见魏云洲心存死志,含泪来寻自己。

“承蒙殿下厚爱,只是我与殿下终究有缘无分。如今公主强行要与我圆房,我女儿身的事情只怕也瞒不住了。左右父亲的案子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与其等公主发现治我魏家一个欺君之罪,不如我主动坦白,为母亲与胞弟求得一线生机。”

魏云洲双眼含泪,痴痴地望着太子,颤声道,

“只求殿下看在你我这些时日的情分上,待我死后,能替我父洗刷冤屈,那我便是死也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