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魏云洲已然泣不成声,她掀开衣袍猛然跪下,又朝太子磕头认罪,

“殿下,我自知罪该万死,不敢心存侥幸。我愿以死谢罪。在江州这些时日,关于父亲一案,我已查到了些眉目。只求殿下在我死后,能为我父亲主持公道。”

太子目光复杂得看着眼前女子纤薄微颤的背脊,一时间感触良多。他懂那种想为父母报仇的苦,太子记得幼时,他生母并不受宠,为了在深宫中护住他,可谓是费劲了心思,最后更是为了他遭人算计,早早去了。

他拼命往上爬,卧薪尝胆,不也是想以后给生母一个公道?

“殿下……”魏云洲久久不见太子回应,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她正想说些什么,便见太子冷着脸甩袖离开,在踏出房门的时候,太子冷然的话语传来,

“孤会暂时为你瞒着此事,记住你的承诺,希望等你为你父亲洗刷完冤屈,能兑现你的承诺。”

这话虽语气冷漠,但魏云洲听了却心头欢喜。大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终于过了。

那夜之后,许是挑明了身份,太子终于不再刻意躲着魏云洲。而且,因为那场刺杀惹怒了太子,为了早日查清案子,抓到这幕后之人,两人的工作量突然加大。每日里没日没夜翻阅卷宗,盘算账目,朝夕相处下,挑明了身份的两人相处难免暧昧起来。

等到案子查清,一行人要回京的时候,太子与魏云洲更是已经心意相通,眉眼传情,只差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了。

出京时还是五月,等到了启程回京的时候,已经是七月末了。此行人员俱都归心似箭,唯有魏云洲忧心忡忡。离京城越近,她心中的焦虑与恐惧就越重。她心情沉重,回了京城,就意味着要面对公主了。

可不管再如何顾忌,该来的总还是会来。作为驸马,离京这么久,回府后第一时间,于情于理,都该先面见公主。她与公主至今仍未圆房,若公主此番要与她圆房可如何是好?

魏云洲心中惴惴不安,绞尽脑汁想着今夜用什么法子逃掉此劫的时候,却意外发现,公主似乎并没有要圆房的意思,只关心地问候了她的身体,又好奇地问了些些她在江州经历的种种。她稍稍放下心来,忙捡着些能说的说给公主听。

“此行还算有惊无险……他们狗急跳墙,派人刺杀太子……太子震怒……我们没日没夜在卷宗账本里打转,最后总算不辱使命……案子水落石出,我们这才知道,原来那幕后之人……”

云舒漫不经心地听她说着,她问这个自然不是关心魏云洲,只是想知道魏云洲与太子现在的感情到哪一步了。她观她面色看出她和太子已经互通了心意,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后,云舒心里满意至极。

云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没了听下去的兴致。等魏云洲用拙劣的演技想要装病搬出去住避免留宿的时候,她也顺水推舟,让她糊弄了过去。

魏云洲大松了一口气,借着养病的功夫般到了书房,虽然不知公主为何不着急圆房,但只要公主不逼迫她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公主有隐疾,或者是心有所属也说不定。

且不论魏云洲如何想,云舒在看出太子和魏云洲已经如前世那般互许了心意后,第二天一早便入了宫。

“舒儿,你这般匆匆入宫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女儿最近虽常入宫陪她,可来的时间都很有规律,五日一次,前天她才入宫,今日一大早来,又神色匆匆,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才对。果不其然,下一秒,皇后便见女儿神情肃然,叫殿中宫人退下,然后悲愤道,

“母后,儿臣今日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儿臣的驸马,驸马她竟然是个女子!而且此事太子也知晓,可太子明明知道却不说,反而帮她瞒着,还和她互许了心意……”

“什么?驸马竟是女子!”

纵使皇后在后宫多年,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可还是被这事给惊着了。她如遭雷劈,大脑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这话中的意思,便生出了滔天的怒气。

“她魏云洲好大的胆子,明明是女子,她怎么敢,怎么敢做你的驸马!还有太子,你说他早已知情,却仍瞒着,可是真的?他怎么敢!”

“是真的,母后。”云舒根据原身前世的记忆,扯了个谎说自己是如何知道真相的,反正她说的都是实情,并没有冤枉了他们,只不过是发现真相的原由不可与外人道罢了。

“早在大婚那日,儿臣便觉得有些不对了,总感觉沐浴更衣后的驸马像是便了一个人……后来,驸马对圆房又总是半百推辞,又在我们新婚燕尔,尚未圆房的时候主动请缨去江州,儿臣就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