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头一偏,不动声色避了过去,“姨母,我没事。”

李氏故作疼惜的脸微微一僵,自然而然收回手,拿起帕子点了点眼角,才道,“舒儿这是怎么了,可是在生你表哥的气?不怪你,是你表哥太莽撞了,刚刚姨母已经罚过他了,舒儿,你别怪你表哥。他呀,就是年轻气盛太喜欢你了。一跟你亲近,就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控制不住分寸,这才伤着了你。”

一番话说下了另云舒叹为观止,不愧是能当伯府主母的人。明明是贺璟他做贼心虚,强行拉拽原身走,结果到了李氏嘴里,就成了贺璟年轻气盛,喜欢原身又不知如何表达,这才莽撞失了分寸。

怪不得贺璟明明对原身一份情谊也无,可原身也丝毫无所觉,还以为他们会是一对良配,盼着日后早日嫁给贺璟,举案齐眉过日子呢。

原来都是李氏一张舌灿莲花的嘴在这里忽悠的。

见云舒垂眸不达,李氏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又转头朝贺璟使了个眼色,“璟儿,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向你表妹道歉呀。要不是你莽撞,舒儿哪会遭这份罪。”

在李氏无声的催促下,贺璟只得强压住心中的不耐,又愧疚地朝云舒道歉,“舒儿,表哥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一时情迷,手下没个轻重,这才误伤了舒儿。”

云舒这才抬眸看他,贺璟生得好看,长身玉立,面如冠玉,一双桃花眼更是深邃含情,见云舒看过来,贺璟眼中更显深情,“舒儿,表哥知错了,你能原谅表哥一回吗?”

云舒看着他眼中的深情只觉得恶心的慌,前世原身就是被他这副模样骗了过去,没有丝毫地怀疑。等到了成婚那日,自己被困在院中,才知道贺璟和季宛背着她私下来往的真相。

感受着头上传来的阵阵刺痛,云舒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她伸手抚额,故作难受偏过头去,“表哥你先走吧,我头疼的厉害……”

这副拒绝的姿态,李氏和贺璟皆是一愣。

在李氏看来,自己儿子贺璟出身高贵,长相出挑又文采斐然,配她季云舒一个孤女,已经绰绰有余。而且经过她这几年明里暗里的示意,她明明就对自己儿子动了心,非他不嫁了。

不过是伤了头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璟儿虽莽撞,可她自身体弱也脱不了干系啊,若是身子强健些,怎会摔着。如今他们母子都做足了姿态给她道歉,她若懂事,就该顺驴下坡应了此事才对。

贺璟更是心中恼怒,他自认为自己给云舒道歉,已经够诚意了。可如今她竟然还拿腔作调,他莫不是以为,他就非她不可了?

“好了好了,璟儿,你别在这杵着了,本就是你毛手毛脚害舒儿受了伤,没听舒儿喊头疼吗?快去请大夫来。”

还是李氏看出贺璟脸色不好,打起了圆场,将他使唤去了外头,然后做出与云舒同仇敌忾的架势,拉着云舒的手说起了私房话,

“舒儿,姨母知道你这次受委屈了,你放心,姨母回头会好好说说你表哥的。你表哥也是,都是快成亲的人啦,还没个轻重。说到成亲……”

李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伤感道,“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姨母到现在还记得,你爹娘去了,我匆匆赶到江南的时候第一次见你,你那虚弱憔悴的模样。那时候姨母就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让你有个好归宿。如今一眨眼,你也及笄了,姨母啊,不盼别的,就盼着你和璟儿能好好……舒儿,你别怪你表哥好不好,啊?”

一番话下来,若是原身在,只怕早就感动得不得了,不仅不会怪贺璟,还会更加死心塌盼着与贺璟成婚了。

云舒有心想反驳,但是想到原身的心愿,若是太早撕破了脸皮,只怕他们就没机会做出那李代桃僵的大戏,她也没办法抓他们个现行,将他们的算计抖落出来,大白于天下了。

想到这,云舒见好就手,面露感动愧疚之色,回握住李氏的手,“姨母,是舒儿不懂事,让你操心了。我不怪表哥,姨母你放宽心便是。”

说话见,贺璟正好带着大夫进门来,李氏见她应了,也卸下了说话的心思,让大夫一心给云舒看诊。等大夫开了方子换了药,两人又故作关切地叮嘱了云舒一番,这才离去。

待他们走了,云舒便又躺了回去,闭目养神了一会。待她醒来,就见床边站了个柳叶眉的粉裳丫鬟,是原身的贴身丫鬟白露。

“小姐,你醒啦。刚刚世子派人送了小姐你最爱吃的和缘斋的茶点果子,说是给小姐道歉的。”见云舒醒了,白露脸上扬起一抹笑,忙给贺璟邀功,“这和缘斋的茶点果子可难买了,世子对小姐你可真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