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竟然真是杜家!”

“真看不出来,杜家兄弟居然这么狠, 还敢下手杀人!”

“可不是吗, 我前两天还和杜嫂子吵了一架呢,现在想想真是后怕, 要是他们家也来杀我怎么办?”

“刘癞子他胡说!”听着众人的议论,杜青云脸色铁青,霍得站起来辩驳道, “说句不好听的,杀人灭口, 要真的是我们害了他, 他刘癞子哪里有机会活生生出现在我们家门口。”

杜青山也后背发凉紧跟着附和, “没错, 刘癞子偷鸡摸狗有点钱就往赌场钻,这样的混人, 谁知道他是不是又跑去赌了欠了债, 被赌场的打手打成这样,赖到我们身上来。”

刘癞子本就恨急了他们两人,如今又听他们颠倒黑白,更是血直往脑袋上冲, 哆哆嗦嗦道,

“明明就是你们害了我!我身上的伤就是他杜青山用斧子砍的,流了满地的血,我被生生痛晕过去,他们还不罢休,不给我请大夫就算了,还把我藏到柴房想让我自生自灭,杜青山,杜青云,你们两个简直不是人!”

这时,之前去喊大夫的人终于拉了人过来,杜大夫路上就听了前因后果,再一听刘癞子说自己是被斧子砍的,神色严肃上前看了下伤,大惊,

“还真是用斧头砍的,”又唏嘘道,“这伤势这么重,刘癞子你能留下一条命来真是万幸。”

众人见刘癞子的伤势还真和他说的对上了,又狐疑地看向杜青山,杜青山被看得心跳如鼓,强撑着反驳,“就算是斧头砍的,那也和我们没关系。”

刘癞子丝毫不惧,冷笑道,

“杜青山,你有胆子砍我,没胆子认吗?你敢不敢让大家进你家院子看看,看看你家斧子还在不在,还有柴房,老子流了那么多血,不信找不到痕迹!”

“你——”

杜青山顿时变了脸色,恐惧害怕后悔,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快要挤爆他的心脏,他们根本没想到刘癞子会活着,院子里的斧头已经被他丢河里了,柴房也只是摸黑打扫了一遍。刘癞子流那么多血,没准真像他说的,那里还有痕迹。

见他不敢回话,刘癞子越发讥讽地看着他,“怎么,不敢说了,现在承认是你伤了我吧。”

杜青山被他嘲弄的眼神看得心头火气,杜青云一把按下他,冷冷道,

“那又怎样?刘癞子,你知不知道,我娘死了!”眼看瞒不过去,杜青云也不打算瞒了。这件事他们杜家虽然有错,但刘癞子也没好到哪里去。而且,刘癞子没死,杜母却是死了。若真要计较起来,还是他们杜家更凄惨更占理。

“想必大家也知道,最近刘癞子一直要挟我们要银子的事,我们杜家被他逼得连地都卖了。可他倒好,才拿了银子没几天,就又上门来了。

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银子,我娘年纪大了,气急了叫他滚,结果被他一推,生生摔破了头。是他欺人太甚,我二哥才会控制不住,情急之下伤了他。

而且,我们是伤了他不假,可他如今还活的好好的。而我娘呢,我们守着她熬了一晚上。可我娘她还是去了……”

杜青云说到最后,双眼泛红哽咽起来,而此时,院内也应景似得响起了杜青河与钱氏哭丧的哭声,“娘!娘啊——”

大家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么一番官司。原本同情刘癞子的心,也逐渐朝杜家倾倒。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是谁整日里来家里耍无赖要钱,还敢当着自己面伤了自己老娘,那换做自己,也会和他拼命的。

而且,刘癞子现在惨是惨,可他到底还活着,而杜母,却已经死了,死者为大。刘癞子这样也是活该。

刘癞子没想到,杜青云竟然这么有心计,他险些被他们害死,怎么到了他嘴里一说,就成了他刘癞子活该,他们反而成了大孝子呢?刘癞子气急,顿时口不择言道,

“杜青云,你装什么好人。我刘癞子是坏,可也比不上你们杜家!”说着转头看向大家,冷笑道,

“当他们不知道吧,当初在野林子里欺负了陈秀才女儿的贼人,不是别人,就是他杜青山!他们杜家打的一手好算盘,先是污了人家清白,又叫我传流言坏了人家名声,最后再自己站出来做好人把人娶回家,媳妇好处一个不落全叫他们得了。”

刘癞子他居然说出来了,他怎么敢!他刘癞子拿了他们家这么多银子,居然还是把事情说了!杜青云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你血口喷人!没有的事……”

“我没胡说,杜青云你少装模作样。”刘癞子看到杜青云慌张的样子,快意道,“要不是我知道了这么秘密,你们杜家会任我拿捏,不管我怎么闹,你们都不敢拿我怎么样,只能乖乖把钱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