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百两银子!他怎么不去抢!”杜母一听刘癞子要一百两,生吃了他的心都有,“我们家哪有一百两,他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钱氏也炸开了锅,如今他们还没分家,要是给出去一百两,他们大房的日子还过不过了。“这银子不能给,给了这日子就没法过了!我看他刘癞子是做梦,要一百两,不如让他去告官算了!”

两人翻来覆去,变着法子把刘癞子骂了个狗血淋头,杜青山从码头回来,听到刘癞子威胁他们要一百两,更是冲动地拎起斧子,要冲去和刘癞子拼命。

“一百两,他敢这么狮子大开口,我让他有命拿银子没命花!”

“你疯了不成?”杜青云忍无可忍拦下他,“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是怕事情闹得不够大吗?二哥,我说了,你以后别那么冲动!”

“我知道了。”杜青山冷静下来,抹了把脸,看向他,“青云,那你说那怎么办?”

杜青云沉默半晌,长叹了口气,“先想办法凑银子吧,刘癞子就是个无赖滚刀肉,若是不给他银子,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可我们哪有那么多银子,”钱氏想也不想反驳,杜青山干了这么一出缺德事,他娶到了陈云舒,杜青云去了陈家读书,婆母也捞到了嫁妆银子。可他们大房什么好处都没有,就平时从陈云舒那抠点三瓜两枣。有好处的时候轮不到他们,凭什么出事了就要他们一起出银子?

“可不给他就要告官!一笔写不出两个杜字,他一告,我们谁都好不了!”

气氛顿时沉闷下来,众人心里都沉甸甸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才咬牙同意,开始凑银子。

可东拼西凑,算上原身带过来的嫁妆,各房的存银,连带着杜父杜母的养老银子都拿出来了,一家子只凑到了七十两不到。他们能拿出这么多银子,还是因为光原身的嫁妆就有三十多两,加上这一年陈家隔三差五送钱送东西过来,才攒下了这笔银子。

这对于普通庄户人家来说,已经很多了,可对于一百两来说,却还差近三十两!

想到这白花花的银子要给出去,杜母就心痛得不得了,“一定要一百两吗?我们全家累死累活,一年也才挣十两银子不到,一百两,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杜青云和杜青山同样也舍不得,等第二天刘癞子上门催账,杜家便强忍着怒气,低声下气求刘癞子能不能少点,他们最多只能凑出七十两。

刘癞子没想到,杜家看着穷,没想到竟然真的能拿出那么多银子,才过了一天,就凑到了七十两。他不知道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原身和陈家的银子,当即想也不想拒绝,“不行,我只要一百两。”

七十两都拿了,一百两再挤挤,总是有的。他杜家咬咬牙就能凑出来的事,可要是他没拿到一百两,刘癞子想要云舒喂到自己肚子里的毒药,顿时觉得肚子隐隐作痛,咬牙道,

“不许,说一百两就一百两!”

刘癞子被赌场追债惯了,自然知道几分赌场追债的手段。接下来的几天,他竟然学起了那些追债打手的套路,先是隔三差五来杜家连吃带拿,威胁他们给钱。只要杜家不答应,他就开始抄家摔东西,杜家的锅碗瓢盆吃饭的家伙事,全都被他给摔了。

他也光棍,一旦惹急了杜家,杜家要动手,他就作势往杜家左邻右舍跑,做出要把事情说出去的样子。反正杜家这些天跟唱戏似的热闹,周边邻居都好奇死了,只要刘癞子一来,就都竖着耳朵听墙角,想知道杜家是怎么惹上刘癞子的。

三四天下来,杜家人筋疲力尽,根本拿刘癞子没办法,气得连饭都吃不下。杜母年纪大了又爱面子,还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撅了过去。

“作孽啊这是!刘癞子这个畜生,他就不是个人!”杜母每天唉声叹气,甚至连杜青山杜青云也怪上了,“你说你们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做这个事,现在这可怎么办啊?”

杜青山和杜青云也隐隐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做事不够谨慎,居然被刘癞子拿住了把柄。可事到如今,后悔根本没用!

要想刘癞子闭嘴,只有给银子!

“刘癞子,做事别做那么绝,一百两实在太多了!”杜青云忍无可忍,杜青山也篡紧了拳头,“我们家真的那不出那么多银子,最多七十两!”

刘癞子丝毫不惧,“我今个话放在这里,我就要一百两,少一个铜板都不行!你们就是卖房卖地,也得给我凑到一百两!不然,你们就等着名声烂大街,等着蹲大牢吧!”

“你!”杜青云气得浑身颤抖,却又无能为力,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阴森森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