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越后便遇到了齐稷,被他宠着哄着没吃过什么苦。又觉得齐稷是皇上,没人能大过他去,一直以来的心态都有些高高在上,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刀会落在自己身上,会有人杀她。说到最后,甄妙妙委屈得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打湿了齐稷肩袖,

“齐稷,我好害怕,你不会杀我的对不对,你说你会保护我的,我不是妖妃,我是人……”

齐稷见她如此,心中抽痛,眼中闪过无法遏制的怒火,垂下眼眸咬牙切齿道,“皇贵妃是朕毕生所爱,朕愿将她打入冷宫,此生不复相见!这可够了?”

“不能够。”云舒一抬手,”看来皇上是想选第二条,来人,给皇上送上笔墨。”

“皇后!你别得寸进尺!”齐稷心里一片冰冷气急败坏道,“你们以为凭借一个尚在襁褓皇长子就能坐稳皇位?你们就不怕天下大乱吗?为何要如此逼朕?朕将她打入冷宫还不够吗?”

齐稷说完怀着最后希望看向庆王身侧的宗正福王,

“福王,你乃大周皇族宗正,你也要弃朕而去吗?皇后与镇国公狼子野心,若任由他们扶持幼主上位,必将引狼入室,届时大周江山危矣,大周皇族危矣!”

为何要弃你而去,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皇帝当的好好的,放着后宫佳丽三千不爱,偏偏爱那一只猫。最重要的是,皇后给的实在太多了,福王想到镇国公起事前私下给自己看的那些个曲辕犁灌溉水车纺织机肥皂玻璃等图纸配方,若是有了这些,大周何愁不兴盛。

想到这,福王咬牙拱手道,“若皇上不愿杀了妖妃,那便自请退位罢!”

“不行!”齐稷想也不想答道,他辛辛苦苦得来的皇位,怎能拱手让人。

“那还是杀了妖妃罢!”云舒懒得再和他墨迹,一抬手,“来人,送皇贵妃归天!”

“是,娘娘!”话音刚落,一行将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甄妙妙拉了出来,随后两名身强体壮的执刑太监端着三尺白绫走上前来。

甄妙妙吓得腿都软了,眼看那白绫要缠在自己脖子上,甄妙妙崩溃大哭,“齐稷,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救我啊齐稷!”

“够了!”齐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握紧拳头,一字一句道,“放开妙妙,朕愿退位!”

齐稷强忍屈辱,难堪地写下退位诏书,颤抖着盖下玉玺之后,齐稷脸色发青,渐而发白,“噗——”最后一口血喷了出来,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啊,齐稷!你没事吧!”死里逃生的甄妙妙见齐稷吐血倒地,跌跌撞撞扑了过去,失声痛哭,“齐稷,你醒醒你别吓我啊,皇后,你如此冷血无情,你一定会遭报应了!”

云舒冷眼看着这一幕,只觉心中无比畅快,最后在宫中寻了一破旧窄小的宫室,将甄妙妙与齐稷软禁起来。从此,齐稷再也不是大周天子,而是无权无势的太上皇。而甄妙妙,则被废了皇贵妃之位,被贬为庶人,成了贴身伺候太上皇的无名宫女。

数日后,齐稷神情有些恍惚地站在狭□□仄的院子里,看着头顶四方的湛蓝天空中一闪而逝的飞鸟,眼中闪过一丝自己也不知道的艳羡。

自从那日写下退位诏书后,他便被囚禁在这四方宫墙之中。大门被沉重地锁链锁住,还有侍卫把守,除了他与妙妙,这里再无他人,一切日常起居都要自己来做。

甄妙妙作为穿越女,对这些倒还习惯,毕竟前世都是做惯了的。只是觉得失去了自由,像坐牢一样令人窒息。甄妙妙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她便该离开皇宫离这些是是非非远远的,便不会受今日之灾了。

可想到齐稷对自己的深情与付出,为了自己,齐稷连皇位都不要了,浓浓的愧意又涌上心头。不能后悔,你这样对得起齐稷吗?难得他不是皇帝你就不爱他了吗?别当白眼狼呀你。甄妙妙强自将那些负面情绪抛开,发誓要好好对齐稷。

齐稷却十分不习惯,人似乎总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从口含天宪,一言九鼎的帝王,一朝沦落成阶下囚,身份地位权势自由全都没有了,只能在这一方天空下孤独终老。

齐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可看到强打起精神,生疏地操持杂物,事无巨细照顾自己的甄妙妙,心里又是一软。罢了,就算一无所有,可妙妙还在自己身边。此生,自己有妙妙足以,齐稷思及此长叹一声,也不知是感叹还是后悔。

有齐稷的退位诏书在,皇长子齐庸顺理成章地继承大统,登基为皇。

雄浑宏亮的钟鼓鸣声接连响了三响,云舒头戴龙凤珠翠头冠身穿太后朝服,抱着六个月大尚在襁褓的皇长子,在文武百官的跪拜下,一步一步走到鎏金的龙椅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