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看出他的担忧,安慰他道,

“爹,这孩子和我们父女俩的眼缘,这不是缘分嘛。年龄大了些也有好处,已经明事理了,吃过苦,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心里都有把尺子。我们对他好,他肯定也懂得记我们的好。而且我也问过管事的,管事的说他品性也好,从不曾惹是生非,爹,要不就他吧。”

“好好好,那便听你的。”云舒一番话下来,宋父不由被说服了,而且许是真的有眼缘这个东西,宋父发现自己决定要收养这孩子以后,便越看他越顺眼,觉得膝下有这么个孩子也很不错,当即便答应下来,让管事的将十八带来,说自己想收养十八。

当十八被管事的叫过来,得知宋父竟是想收养自己的时候,心里又喜又惊。

喜是欢喜他自幼被父母遗弃,做梦都想有个家。宋父他见过,是常资助育婴堂的大善人。没想到大善人竟然要收养自己。惊是害怕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不然宋家家大业大,为什么要收养自己一个孤儿?

云舒见他似乎有些忐忑不安,从剧情里便知道他是个聪慧早熟有成算的孩子,云舒没有把他当孩子糊弄,而是蹲下身来将收养他的原因如实相告,

“我爹膝下只有我一个女儿,而我此生不愿再嫁人生子。他怕我日后孤苦伶仃没有兄弟姐妹依靠,我不想我爹百年后牌位无人祭拜,所以我们想收养你。”云舒看着他黑亮的眼睛,温声道,

“你愿意做我爹的儿子,做我的弟弟,日后为我撑腰,为我宋家传承香火吗?”

“我愿意!”

“那便随我回家吧。”

多年后,改名为宋瑞,胡子花白已经为官做宰高居庙堂多年的十八,和儿孙说起过往时,认为自己此生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便是应下了这句话,成了宋家的孩子,云舒的弟弟。

只是时光还很漫长,如今的十八还是个八岁的孩子,在被云舒的真诚打动,说出我愿意后,心头还是有些忐忑。

然而这份忐忑,在随宋父回了宋家,宋父当初为他改了名字叫宋瑞,并记在了家谱上时消散了大半。剩下的也随着大半个月的相处,在宋父的慈爱、云舒的关怀和宋妈妈各种花式的喂养下烟消云散了。

干净整洁的书房里,在宋妈妈投喂下长了不少肉的宋瑞正襟危坐在书桌前,手里颤颤巍巍拿着毛笔正云舒的教导下描红。另一张书桌上,宋父正一板一眼核对这个月铺子里的账册。虽然没有说话,但气氛却一片和谐。

来送点心的宋妈妈看到这一幕,高兴得眼泪差点掉了下来。真好呀,自从小姐嫁去了林家,便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如今有了小少爷,一家人这么和和美美的实在太好了。幸亏小姐及时醒悟,和离回来了,林家那群杀千刀的,真该遭雷劈。

宋家这厢一片安宁,而被宋妈妈在心里暗骂该遭雷劈的林家,却是一片鸡飞狗跳。

以前用习惯了下人,什么家务事杂事都有人干,衣食住行也不用自己操心,只管吃吃喝喝任意折腾万事不操心。

如今突然没了下人,饭要自己做衣服要自己洗屋子也要自己打扫,采买出行迎来送往各种杂事一下全堆了上来,林家顿时变得一团乱。

张氏无奈,也顾不得养病,只得起身里里外外操持,一心盼着等熬过这些天,等林泽文中举就能解脱。

只是这些活她本来也是做惯了的,但到底养尊处优了两年,又病了一场,一个月下来累得老了不止一岁。

“有些人呐,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不要脸不要皮地借住在男人家里,还占了主人家的屋子也就算了。住进来还跟个千金大小姐一样不干活,让未来婆婆伺候自己,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寿!”

再过两天儿子林泽文就要下场了不能使唤,女儿林娇娇又是自幼娇惯的也舍不得使唤,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伺候他们张氏也认了,可凭什么还要伺候许宛那个狐媚子?

张氏想着这段日子来的辛苦,心里有气,趁着林泽文闭门读书的功夫,叉腰站在许宛房门口压着嗓子指桑骂槐起来,

“这脸皮怕是比城墙还厚了,也不知道怎么住的下去吃得下饭!换了我,早就羞也羞死了!”

直把屋内的许宛说得面红耳赤,眼泪连连。她本以为林家会是她的归宿,可没想到整个林家,除了泽文会护着自己关心照顾自己以外,居然没人愿意接纳她。她现在的日子过得还没在姨父姨母家舒服。

为什么会这样?她真的要承受不住了。

和前世剧情里不同,那会林泽文刚考上进士,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林家又得原身留下的大笔嫁妆,吃喝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