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涵说话表面客气实际上是绵里藏针,他不用领导的名义来压陈大龙,却摆出一副叙旧情的嘴脸,想要逼陈大龙就范。

陈大龙明知故问:“赵副市长说话实在是太客气了,只要是我陈大龙能做到的事情,不管大事小事我哪能不听领导的指示呢,只不过,若是一些违法违规的事情,赵副市长可要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别把我往火坑里推。”

陈大龙嘴里说的也很动听,其实却是把赵副市长想要让他放出余丹丹的事情给堵死了。

赵天涵是多精明的人,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爬到公安局长兼副市长的位置上,他在电话里掩饰的“呵呵”笑了两声说:“好了陈县长,咱们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吧,我听普水县公安局的魏局长汇报说,余丹丹的酒店里,只是碰巧抓到了一个犯罪嫌疑人,还有个瘾君子在酒店私自藏毒,这酒店里的人五花八门,谁又知道谁到底是什么货色呢?余丹丹作为开酒店的老板,顶多也就是个督查不严的罪名,关两天意思一下也就行了,何苦要跟这么一个年轻姑娘过不去呢?”

“哎呀,原来赵局长给我打电话是为了这件事啊,我还以为赵局长是当真想要到我们普水来喝酒呢。”陈大龙见赵副市长总算是把心里想要说的话给说了出来,也“呵呵”笑了两声说,慢条斯理对赵副市长解释。

“余丹丹酒店被封的事情说来话长,看在赵副市长的面子上,我不妨对你说句实话,我这个人一向是我不犯人,人不犯我,余丹丹之前做过什么,相信赵副市长并不一定知情,我作为普水县的县长,始终认定一条,余丹丹既然想要在普水县的地盘上开酒店,就请她规规矩矩的守法经营。酒店里的逃犯是怎么回事?酒店里的毒品又是怎么回事?这两件事到底跟她余丹丹有没有关系?对于这些,咱们暂时无需早早就下结论。我陈大龙只认准一条,余丹丹既然开着酒店却不能守法经营,普水县就不欢迎这样的商人,就必须要杀鸡骇猴,让所有的经营户都好好以余丹丹为戒,不管她余丹丹平常有多目中无人,不管后台多硬,一旦违反了法律,与民同罪,绝无优待。”

陈大龙把这番话一说出来,电话那头的赵副市长脸色立马变成了铁青色,他心知自己今天这通电话算是白打了,不仅白打,还带有几分自取其辱的意思,陈大龙对着自己大谈余丹丹的不是,跟扇自己这个帮余丹丹说情的人一个耳光有什么差别?

赵副市长对霸王龙的大名是有所耳闻的,而且他的老岳父余威还在,自己是不能得罪的,看来,陈大龙根本就没把这个口里不停称呼“领导”的领导放在眼里啊。

“陈县长,我也不过是受人之托,随便说说罢了,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处理,我想还是得由事实说话,你说是不是?”

赵天涵这话说的算是有水平,他这是明摆着告诉他,上头还有人罩着余丹丹呢,有本事你陈大龙顶住了,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到最后要看什么事实说话。所谓的“事实”自然要看到底谁的底牌最硬,谁就能掌握真正的“事实”!

陈大龙倒也毫不畏惧,他冲着电话那头冷笑了一声说:“是吗?赵副市长不妨顺便帮我带句话,不管上头哪位领导关心余丹丹的事情,到我陈大龙这里还是那句话,在我普水县的地盘上不能守法经营的商户一律按照相关法律处置,除非她走出普水县不在我眼前晃悠,否则的话,谁过来说话结果都一样。”

三言两语谈判式的交流中,陈大龙把底牌已经亮给赵副市长,要么余丹丹就此滚蛋,如果她还想着在普水县做生意,那就得听自己的使唤。

赵副市长心说,你陈大龙这不是逼人太甚吗?人家余丹丹这么大的家产在普水县的地盘上,她能滚到哪里去?难道不要那些酒店和底下分店了,根本不现实嘛。

话说到这,赵副市长心里已经明白,自己已经没有跟陈大龙继续沟通的必要了,这小子目中无人,自然有人会过来收拾他。

“陈县长的意思我明白,我会准确传达的。”

两人在电话里客气的互道再见后,电话那头的赵副市长猛然把电话狠狠的掼下来,嘴里终于忍不住骂出口:“他么的!陈大龙这狗日的什么东西!竟然连我这个公安局长兼副市长的面子都不给,这公安上的事情他也想要插手?简直太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