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小小年纪就想着卖掉祖产的凌渡少爷吗?找到买家了?”
“你之前跑出去的时候不是挺有骨气的?”
“真的有骨气的话,这会儿就不应该回来。”
从凌渡舅舅到凌渡的舅妈,再到凌渡的小表妹,三个人一人一句说着,凌渡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将这些冷嘲热讽甩去脑后。
“你还没吃饭吧?我们以为你今后不会回来了,所以点外卖的时候没算上你。”之前还偶尔虚伪一下的凌渡舅妈,这会儿也已经撕破脸,“对了,也没算上你妈妈的份。”
“毕竟我以为你这个做儿子的都已经抛下亲妈一走了之,我们就更没有责任管她的吃喝拉撒。”凌渡的舅舅剔着牙缝说,“而且她今天躺着就醒过,估计也差不多了。”
凌渡一边走向楼梯,一边攥紧了白青弦让他带回来的保温盒。
他应该生气,他也确实很生气,但生气也改变不了什么,凌渡更希望能够省下时间好好陪在妈妈身边。他早上一头脑热从家里跑出去的时候,真的应该多考虑一下被他留在家里的妈妈。
“这个家有一半是我和妈妈的,所以没有不让进出的道理。”凌渡甩下这么一句话,也不理会身后舅舅一家怎么碎碎念,直接就去了三楼妈妈的房间。
“是谁啊?”
凌渡推门进去的时候,凌渡的妈妈凌好是醒着的。虽然凌好的失魂症在变得越来越严重,但还没有到一睡不醒的最终阶段,每天都会醒来好几次,吃点东西然后服药。
“是我,小渡。”凌渡走过去帮妈妈调整靠枕。
就算凌好现在醒着,也因为失魂症的关系记不得人了,无论凌渡自我介绍多少次,她过一会儿就会忘得一干二净。但凌渡已经不会因此而感到伤心了,他只希望妈妈每天都能醒来陪他说说话,这就够了。
“我儿子呢?我要见我儿子。”
看着凌好茫然的眼神,凌好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毕竟妈妈还能记得有一个儿子。
“妈妈,饿了吗?”凌渡早就已经习惯不与妈妈争辩,而是打开了白老板给的保温盒,里面的“鸡肉”粥还是热的。
因为不乐意去一楼拿碗筷,凌渡就直接拿了保温盒自带的勺子,一点点喂给妈妈吃。
也许是因为白老板煮的粥实在太好吃,凌渡也很久没有看见妈妈吃得那么津津有味了。也许是因为生病的关系,之前凌渡妈妈总是只吃一点点就放下,这次吃得却比凌渡还急。
“妈妈,我去给你打水洗脸。”凌渡暂时将保温盒收拾到一边,准备等舅舅一家睡了再去清洗。
“嗯,你作业做完了吗?”
“我……”凌渡刚想回答,整个人却愣住了,震惊地回头看向妈妈,“妈妈,你在跟我说话?”
“怎么了?光顾着照顾我,连作业都不做了吗?是谁说将来一定要考湖岸大学的?”凌渡妈妈虽然虚弱,但出声教育凌渡的时候倒是比之前精神了很多。
“妈妈,你认得我了?”凌渡只想过妈妈的病情变得更严重怎么办,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转好的一刻。
凌渡的妈妈无奈地笑了:“说什么瞎话呢?我就是觉得有点累了,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儿子?等洗完脸你就快点去做作业,别耽误了学习。”
“嗯……哦,好!”凌渡怎么也不敢说自己已经休学的事情,赶紧帮妈妈洗了脸,又按摩了四肢之后才借口说要去写作业,离开了妈妈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