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瑾垂下眸,固执地道:“朕是皇帝,朕说能修好,就一定能修好。”

“这一月来,我大抵从旁人口中知道了你我之间发生的事。许多事情旁人可以帮我回忆,但唯有一件事他们无能为力。” 明飞卿的声调依然是温柔的,只是说出来的话冰冰冷冷,“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爱过你。”

“你当然爱我!” 淮瑾从怀中掏出那枚平安符,“当年我出征,这平安符是你亲手缝进衣服里的,你明明就希望我能凯旋而归,你当日那样恨我都不舍得让我死,这还不算爱?”

明飞卿迎着淮瑾炙热的目光,残忍地道:“如果我爱你,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想跟你成婚?倘若你真地爱我,就放我走吧。”

这句话被失忆后的明飞卿说了无数次,淮瑾都选择性地逃避,如今他再逃不过了。

“中溱需要一个皇后。” 他搬出家国大义,近乎在求他,“我是皇帝,我没办法给你绝对的自由,但至少未来三年,你想出宫散心,我都可以陪你的。”

“飞卿,其实 我也不会烦你很久的。”

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淮瑾自私地希望自己余下的三年能完全占有明飞卿,他没办法给明飞卿自由的承诺,因为三年后,他还要把整个中溱江山都托付给明飞卿。

风吹过,拂起淮瑾的白发。

明飞卿看到这些银丝,过于冷情的话才不忍说出口。

淮瑾下意识抬手整理头发,明飞卿的视线恰巧落在淮瑾的左手上,他的左手还缠着一截崭新的纱布,前几日明飞卿就发现淮瑾左手有伤,问起来淮子玉只敷衍地说是不小心划伤了手。

这伤口却没有一天见好的,似乎每天都在被划伤。

“你手上的伤还没好?” 他抓过淮瑾的左手,仔细一看,上面的血迹很新,像是刚刚划破的。

明飞卿蹙眉,这伤真是眼熟极了,他在梦里看到过的。

淮瑾不想让他知道流云灯的存在,心虚地收回手:“不小心又划破了,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