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南炙一掌甩开秦兆,揭下脸上的银色面具,露出一张半边布满毒斑的丑脸:“孤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当得成仁君?!太师满口统一大业,可曾想过孤每日对着自己这张脸有多恶心!?”

往生花的毒斑残留在耶律南炙脸上,这辈子都消不去。

他把面具重新戴在脸上,目中透着变态的杀欲:“孤不痛快,天下谁都别想痛快!尤其是淮子玉!”

他继续往戮杀场走去。

一个小太监直等到耶律南炙走远了才敢上前扶起秦兆:“太师,太师您没事吧?陛下他自从中毒之后,性情大变,您多担待吧。”

秦兆恨恨地叹了一口气,从地上起身,让小太监拿着令牌,去屏退戮杀场四周的护卫。

人多眼杂,他实在不希望再传出皇帝围观野兽撕咬战俘的血腥谣言了。

把护卫屏退,就能少几只看戏的眼睛,少几个乱嚼舌根的嘴巴。

他自己也往戮杀场赶去。

耶律南炙中毒以后,性情变得乖张暴戾,朝臣说了几句他不爱听的话,他就把这些忠心耿耿的老臣全杀了。

秦兆如今还能保住项上人头,是因为他是耶律南炙的恩师,又在朝中威望颇重,所以他说再多逆耳的忠言,耶律南炙也不敢杀他。

可南国有这样一个诛杀忠臣残暴嗜杀的国君,又能有几时好?!

秦兆深深担忧着南国的未来,也怕自己直到死都看不见溱地统一。

带着这样的担忧,他来到了戮杀场。

戮杀场,名副其实的杀戮之地。

这是块围场,围场内有块宽敞的草地,草地上全部是一些人骨和人肉,地上的草是被人血滋养起来的,生机勃勃的青草生长进森森白骨间,从头骨里冒出来。

围场四周的观景台相较于宫里其他高台要矮上许多,因为耶律南炙眼睛有疾,他又喜欢看这些血腥场面,于是特意把观景台的位置降得又矮又低。

戮杀场有四道门,其中三道是关战俘的,还有一道,则是关野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