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的明飞卿只是冷眼旁观。

这不是什么感天动地的话,前世寻死前,他就知道淮子玉的所有苦衷。

他有苦衷,他也有权利选择不原谅,这两者并不冲突。

淮瑾哭得好惨,明飞卿却只觉得好吵。

那时是冬天,雪一连下了数日,因为天冷,明飞卿的身体没有过多变化。

但这副躯体毕竟已经失去气息与生气,身上开始有味道了。

宫里的人都想劝君上把君后入土为安,却无人敢真地开口提。

淮瑾像是察觉不到这些变化一样,他就这样日日夜夜地守着,一直在陪他说话,说得嗓子都哑了。

这下他终于愿意把所有时间都给明飞卿了,旁观的明飞卿却不乐意看到他这样故作深情。

催心熬肝数个日夜,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撑得住的。

这日中午,淮子玉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他睡着不久,景太后忽然带着人进了泰和殿。

淮瑾太累了,完全没被惊醒。

明飞卿看到太后走到床边,脱去自己手上的戒指和护甲,摸了摸他的脸颊,眼带泪意地看了许久,是身边人提醒了,太后才匆匆抹了眼泪,同随从的宫人说:

“手脚仔细些,让皇后体面地走。”

淮子玉囫囵睡过一觉醒来时,床上已经空了。

“飞卿?”

他有一瞬间以为明飞卿自己醒了,但很快这点妄想就灭了,他再逃避现实,也知道那是无稽之谈。

他冲出去,抓住大太监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