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飞卿:“???”

奏折高如两座小山,都快把太监给压垮了。

他反问天白:“奏折该给谁批,你不知道吗?”

天白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才把泪意压了下去。

淮瑾今天下午还能撑着处理一点国事,傍晚时忽然痛到浑身抽搐,吐了好几口黑血,人倒了却不能晕死过去,哪怕他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恶毒的诅咒也要吊着他的神识,让他醒着承受这些凌迟一般的折磨。

天白在战场上见过许多杀伐,却没有一刻如今日这般揪心。

他不敢抬头,他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会让君后看出异样,会瞒不下去。

但他真想告诉君后,陛下可能会死,陛下为了救他,真地要把这条命糟践没了。

然而他什么都不能说,还得被逼着撒谎。

“奏折该给陛下批阅。”他压着哭腔,拇指嵌进手心的软肉里,“可可陛下今天下午不慎染了风寒,被高热折磨得理不了事,他怕看花眼批错字,所以所以让卑职将奏折送到您这儿来,陛下说,您照着他的字迹,大胆批阅就行,不必顾虑太多。”

明飞卿合上茶盏,一脸冷淡,他心里没打算帮这个忙。

天青又说:“奏折牵扯着西溱百姓的生计与安危,一日都不能耽搁,君后就替陛下看几本吧,否则吃苦的是百姓啊。”他特地拿了一本递上去。

“”

都递到眼前了,那就看一眼?

明飞卿真地只是想看那么一眼,却见奏折上写的是东边某洲郡被山头的土匪威逼胁迫,洲郡官员不得已修书请求朝廷派兵支援。

土匪闹事,拖一日都可能多害死几个无辜百姓。

明飞卿下意识找朱笔,一抬手,细春就将笔放进了他手里。

倒像是和天白串通好了一样。

明飞卿摇摇头,颇有些无奈地道:“把奏折都放下吧。”

他不甘不愿地模仿着淮瑾的笔迹,一本一本地批阅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