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南炙冷笑一声,放下了锦帘,对着和他同乘一辆马车的秦兆说:“这些就是恩师口中受紫微星庇佑的百姓?孤看他们,就是一群兔头麞脑的弱民,和这样的国家议和,是对南国最大的羞辱。”

“但淮子玉的确不容小觑。”满头白发的南国太师秦兆如是说。

当日淮瑾攻打南国边境,唯一目的是为了救下明飞卿。

因为秦兆的规劝,耶律南炙才放过明飞卿,但若当时没有及时做出让步,秦兆不敢想淮子玉会疯到哪一步。

“一个自幼被抛弃被践踏的皇子,却能给西溱这等弱国带来曙光,他身上必定有气运加持,否则如何从淤泥里爬到九五之尊的位置?为师早就劝过你,明飞卿这样的人,要么收为己用,要么杀之以绝后患,是陛下拖泥带水犹豫不决,才有如今这不得不议和的局面,照这样下去,溱地何时能统一啊?”

耶律南炙:“恩师错了,孤之所以亲自来西溱,只是想见见明飞卿,听说他已是君后了。”

洗尘宴设在泰和殿。

耶律南炙踏入正殿时,西溱的国君和重臣,都不足以入他的眼。

他的视线牢牢锁在坐在左边首位的君后身上。

明飞卿今日穿着一身金丝磷光的蓝羽朝服,头上戴着一把蛟龙戏珠的簪子,庄严又惊艳,他的视线也对上了耶律南炙。

明明是一道淡冷生寒的目光,耶律南炙依然为之心生波澜。

直到一张冷沉的脸占据他的视野中心。

淮瑾像一只占有欲极强的猛兽,挡在了明飞卿身前,打断了耶律南炙明目张胆送去的秋波。

耶律南炙不甚畅快。

淮瑾又当着他的面,将本来坐在次一位的明飞卿牵到了自己身边坐下。

如此一来,帝后直接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