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西溱律令,哪怕是皇子领兵出征,也要留亲属在京里,作为牵制之用,防止将在外生异心。

明飞卿就是这个亲属。

皇帝多疑,根本不信任淮瑾,于是拿明飞卿做人质,确保淮瑾在他驾崩前,不敢做出危及皇位的事。

叛国本来是杀头的重罪,因为出征一事,被减轻到软禁。

明飞卿知道其中的内情后,也没有多少怨气,受苦与否他不在乎,他跟着淮瑾,早就吃惯了苦头。

如今整个西溱都认定他叛国,旁人疑他清白,造他谣言,这都不要紧。

“阿瑾,只要你信我就行。”

出征前一夜,他攥着淮子玉的手,真诚地求一句“相信”。

淮瑾抚摸着他的脸颊:“你好好在家等我回来,其余的事,都不要多想了。”

毕竟是去战场上厮杀,生死未定。

所有的不快和避重就轻的敷衍,明飞卿都单方面原谅了。

他主动挺起上半身,在淮瑾额头亲了一下:“你也要好好的。”

他忙着去给淮瑾收拾出征的衣物,没察觉到淮瑾深藏在眼底的痛苦。

第二日天一亮,淮瑾便要领兵去边境。

在东宫门口,明飞卿将自己随身多年的护身符解下,塞进淮子玉手心。

“阿瑾。”他的眼睛湿漉漉的,抬手揽过淮瑾的脖子,将额头抵到他的额头上,隔开一切凡世纷扰,低声诉说,“如果我的命格真有那样的神力,今日我将所有福气都赠给你,你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惨败之后,西溱才知西夷不容小觑,这一战显得格外凶险。

明飞卿很担心淮瑾的安危。

他太在乎淮子玉的生死,之前被视为“不祥”,被骂作“灾星”,他都无暇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