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终于沉不下气,上前道:“陛下登基,可有圣旨要颁?”

淮瑾看他一眼,眸中沉定:“国丧期间,军中士气低迷,西征一事,朕有意延缓,正式登基之后,朕会颁下这道旨意。”

林丞相皱眉:“微臣说的,并非此事。”

“哦?”淮瑾反问,“丞相有话不妨直说。”

林丞相抬头直视淮瑾:“先帝难道没跟陛下说过吗?”

话点到这里,就差挑明要淮瑾下旨杀了明飞卿了。

淮子玉面上镇定,心里却是一紧。

林相是老皇帝的心腹,老皇帝动过什么心思,林相都知晓。

如果皇帝想杀明飞卿不是临死前突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那就糟了。

淮瑾避重就轻地道:“父皇叮嘱我好好孝顺太后,看顾西溱江山,这些,无需下旨昭告天下,朕也会牢记于心。”

林相肩膀一塌,看出什么,却不明说。等离了泰和殿,他悄悄找到了太医院院判,询问皇帝死前的症状。

“陛下是忽然失血过重而亡,没有中毒也无外力摧残。”院判是少有的几个看过老皇帝死相的人,和林家也有深交。

林丞相追问:“当真没有一丝异常?昨日圣上虽已入垂危之态,但你也说过,能保他两日生机,缘何忽然驾崩?”

院判摸了摸苍白的胡子,摇头道:“这一点我也没有想透,不过”

他斟酌再三,才说:“不过昨夜我留意到陛下脖颈处有一块淡淡的淤青。这淤青可说是失血造成的症状,也可能是”

院判看了看四周,确信无人后,又把声音压得不能再低:“是被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