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无计可施之际,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我来。”

天青猛地转头,见太子殿下不知何时进了屋里。

天青对淮瑾是有几分怨气的。

从前公子生病,淮瑾几乎时时刻刻守在身边照顾,如今这位飞黄腾达,眼看就是下一任皇帝,对公子的态度却变得冷淡许多。

再不满也不敢明着表现出来,他起身让出位置,瞪了一眼淮瑾的后脑勺,这才出去。

明飞卿听到动静,睁开眼打量了一眼眼前人。

淮瑾身穿储君制式的华裳,俊俏夺目,富贵逼人——再不是当年那个被认作乞丐的潦倒皇子。

“殿下今日怎么纡尊降贵来我这儿了?”

淮子玉眉心一拧:“你该喊我阿瑾。”

“不敢。”明飞卿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储君,我算个什么东西,哪敢喊你的小字。”

“飞卿,别这样。”淮瑾用勺子搅了搅药汁,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你不喝药,病是不会好的,病如果好不了,届时怎么参加婚宴?”

明飞卿后背一凛,瞳孔剧缩,他虽深居内院,却听过外头不少风言风语。

皇帝不仅封了储君,还打算赐婚。太子妃的人选皆是皇城里的高门显贵,让淮瑾挑能挑花眼。

挑了两个月,终于挑到个钟意的了。

明飞卿很想装作不在乎,可惊涛骇浪般的愤怒与伤心让他无法顺畅呼吸,头脑嗡嗡作响,眼睛酸胀,终于掉下两行泪,他慌乱地偏过头,哽咽道:“我要回荼州,我要一个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