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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奴说他没有爱人之心,她没有说错。他的冷淡不是无礼,只是像荒芜龟裂的土地一样,没有水源和种子,所以任何的一种爱意都无法生根发芽。

他就像是高坐于王座之上的异类,披上温暖的人皮伪装自己,实则只奉行因果,世间万物在他的眼里都只剩下单一的枝节,和乏味的灵魂。

这些宝瑜应当不会知道,因为他在这个小姑娘面前,一直像个严肃温和的长辈,又像是一个会守护她一生的男人,他灵魂里的漠然从没有被她窥见过。

阿瑜回到屋里,啪在案上无声哭泣。

她想起爹爹说的话:“赵蔺此人,有高世之智,惊才绝艳之余,心性却十分漠然。爹爹赠予他的恩情,足够使他依诺娶你,保你一世无忧。可是乖囡,若你想求真心相对之人,只能看你的造化。”

“……爹爹,帮不了你。”

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说这句话的人那么多,可真正留住所爱的又有几个?

至少苏逡没能做到,所以他帮不了女儿太多。

蔺叔叔是阿瑜的安逸乡,会替她阻挡一切灾难痛苦。听爹爹言下之意,如若有一天,她找到了可以依赖的人,那蔺叔叔也会慷慨地放她远走吧。

毕竟爹爹说,蔺叔叔这样的人,心性至漠,从不轻易爱上一个人,所以他大约也没那么在意她。

可是他方才这样可怕,吓得她指尖都在颤抖。即便如此,他真的会像承诺过的那样保护她么?

阿瑜难过了很久,直到夜色黑沉,明月悬空,才抬起泛红的眼眸。

她对着空中的一轮明月,就像是对着和蔼从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