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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气转凉,常温的水也变得冰凉,顺着喉咙,浸入肺腑,一路向下,“铁面无私”地浇向那团经久不灭的邪火。

祝染瞧着他的动作,欲言又止。

瓶盖拧回,他双手支着腿,水瓶松松拎在手里,侧过头看她,话里直白不遮掩:“心疼老婆啊。”

这事儿一出来,他想的就不是什么集团利益,而是他家小姑娘的心血被糟蹋了,好逸恶劳的小狐狸懒得要死,平日里多走一步路都不愿意,却能每个月记得按时给那些人打钱,从未迟到过。

一起长大这么多年,连他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别说他,就是祝家父母跟祝钰也没有。

如何不怒,愤怒得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不让她出来,是不想她以身犯险,要知道让一个“贪婪却贪生怕死的蝼蚁”转变为“天不怕地不怕的杀人犯”,只需要一步“穷途末路”。偏偏小狐狸心眼守得紧,不信任他,想让她叫他一起,那必是不可能的。

说实话,也很无力。

昏若的灯光下,男人的眼睛分外的黑,透亮的,灼烫的,祝染下意识飘开了目光。

婚前讨厌他长着张只用做装饰的嘴,不会说好听的话,现在就仿佛以前那些年全累计到了一块,又过于直白,叫她招架不住。

盯着她看了会儿,周乾将水放好,打开车门,拎起揍赖小林前脱下的西装穿上,“走了。”

祝染没动,兀自等他钻进驾驶室,车子启动。

半响,她皮似的,倾身凑到前面两个座位中间,好奇地小声问:“那个……水很凉,不会受刺激坏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