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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勤作为这里最熟悉各类船只和江南水路的人,自然也跟在了后头,以作策应。

“确定了吗,今日会有一笔大买卖?”林如海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元嵘本就是他府上养着的幕僚,自然对他马首是瞻,忙应道:“林大人,千真万确,来接货的是泰屏县芙蓉镇范府的大小姐,说是原本说好了买赵丙这帮人的货物的,毕竟他们的便宜一点,没想到被钱庚那帮人截胡了。据说他们抢来的这批盐,比咱们缴获的那一批品质更好,质地更细腻,纯度也更高。搞不好是从山西那边运来的湖盐,还是制盐世家陈家的尖货哪!”

“陈家?陈家不是因为私自贩盐,被先帝砍了当家人的脑袋,老弱妇孺又全都流放关外去了么?”林如海意外至极,私自贩盐,古往今来都是重罪,这些水寇都是些法外狂徒,本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混日子的,为了今朝有酒今朝醉铤而走险倒也情有可原,可陈家那是制盐世家,从来不缺钱的。

这都能私自贩盐,只能说“盐”之一字,本身就有魅惑人心的魔力吧。

元嵘也唏嘘不已,道:“下官也是刚刚听来的……据说陛下将老陈家的嫡幼子给赦免回来了,特许他带着陈家残存的全部力量,回山西制盐去了。”

“难不成又是王德轼举荐的?”听到这里,姬临霄心中有了不妙的感觉,触手伸得太长了,这个王德轼,真不是在作死么?

朝廷对待盐政,向来都是与其他大小政事分开的,否则区区一个从五品的巡盐御史,为何比苏州府知府还要忙碌,比苏州府知府还要更为人所眼馋呢?

因为“盐”之一物,确确实实就是一个关系到民生大计的重要存在。

元嵘没想到自己还没说呢,就被九殿下猜了个正着,忙赔着几分小心:“正是。殿下,您看此事?”

“看来我那几个哥哥,还真是被一个冒牌货骑到头上作威作福了!无妨,既然他们不中用,那就找中用的人!林千户,备纸笔,本殿修书一封,由你亲自北上,亲手交到明王手中!”姬临霄怒了,他这几个兄长,简直是草包,酒囊饭袋!

他离开了,不是正好给了他们作天作地的机会吗?

不然还要投鼠忌器,怕新君伤着他这个老九,不是吗?

结果他都走了一个多月了,这帮蠢货居然拿王德轼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吗?简直岂有此理!

姬临霄向来风风火火,立马折回,伏案奋笔疾书。

“除了交给明王的,还有八封书信,也全都由你亲自交给各位殿下。至于这第十封嘛,呵,不必交给王德轼,他不是会收买说书的泼脏水吗?你就找个机会,故意将这信落在仙人山酒楼,那边说书的个个抢破了头想要说点惊天地泣鬼神的出来,你便帮他们一把!”姬临霄一口气写了十封信,全都按名字装好,封口。

林通受此重任,自然不敢耽误,忙叫马勤的手下送他去扬州府,走扬州府的水道沿运河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