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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一声,裴耀庭将染血的剑摔在了秋氏面前,随即转身,看向那目瞪口呆的容菡,什么也不说,什么商量都没有,直接将人拦腰抱起,转身出门而去,须臾步入书房,不多时便听到了容菡求饶的哭声。

好端端的一个正经姑娘,就这么被迫成了小妾。

裴允贤浑身都在战栗,她无法想象,人心竟然可以凉薄至此,残酷至此。

原来这些年来,整个贺家才是被骗得最惨的那一个,大舅在前线听闻宝贝妹妹难产而亡,上阵杀敌时心神不宁,不慎中箭落马,贻误了战机,叫先帝治了一个征讨不利的罪名,扔大西北边塞去了。

小贺氏抛弃自己的小竹马,迎难而上,一个姑娘家一来便当起了后娘,还要忍受秋氏作天作地的争宠与正锋相对。

殊不知,秋氏与她一样是苦命人罢了,日子久了,秋氏无法排解心中愤懑,便假戏真做,与小贺氏再也无法和平相处了。

难怪允文那样的好脾气都会听不下去了,也难怪裴耀庭整日里做出一副宠妾灭妻的架势来,一切,不过是为了掩饰他顾着自己风流快活害死了发妻而倾情演绎的绝佳戏码罢了。

大舅贬官,便是来裴府兴师问罪都没了底气,这些年来,不知道远在塞外可曾因为思念宝贝妹妹而辗转难眠?

至于外祖,一把年纪了,骤然听闻小女儿要跟着那个遭到贬黜的男人一起吃苦,不知道是否后悔将小女儿续弦过来。

当真是碧海青天夜夜心,唯有裴相爷最薄情了。

裴允贤慢慢合上了首饰盒子,轻轻托住林妹妹的手,隐去姓名与年月,跟她讲了一个故事。

林黛玉不觉掩面而泣:“竟有这样的事?看来那夏氏不过是用来背锅的幌子罢了!这世间的男子,终究是找不到第二个似我爹爹这般对我娘真心不改的痴人了。”

“那倒未必,林妹妹这样可爱,只要不是杀千刀的黑心肝,都不会忍心辜负了去的。”裴允贤安抚着她,想了想,还是将自己能力的事透露了一点点。

林黛玉听说自己原来是棵仙草,顿时羞得以帕颜面,须臾,又偷偷拿眼瞧她:“姐姐,你坏!”

“我怎么坏了?”裴允贤倒是不懂了,说她是仙草,这是事实啊。

“只有姐姐你这样健康靓丽的美人儿才当得起一个仙字,我身子这样羸弱,站在这岛上风一吹都要飘起来了,哪里当得起一个仙字呢?”林黛玉细声细语的,很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