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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身的冷汗,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魔怔了。

有什么事不能等容菡忙完再说呢,毕竟这世道乃是君权父权夫权的天下,也许容菡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否则如何解释她与原主那样的亲密无间,仿佛闺中挚友一般?

裴允贤反握住姬临霄的手,疲惫地笑笑,转身出来了。

姬临霄牵着她的手一直沿着浅滩往东走:“不问我为什么现在过来了?”

“没力气。”裴允贤没有撒谎,方才那滔天的恨意,一点都不像是她的作风,她这个人向来直来直去,有什么便摊开来说,是不会憋在心里自己生闷气的。

要不是姬临霄回来,失了智的她也许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姬临霄挠了挠她的掌心,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我本来在审问那些水寇的,你不好奇他们是谁指使的吗?”

“无非是王家,范家,或者是祥安县被你砍头的县令的家属,我都懒得问了,这些人杀不绝的,你且看着吧,以后会有源源不断的免费苦力往这跑,我乐见其成,根本不在乎是谁派来的。最坏,无非是陛下出手,不过我想他政敌那么多,应该腾不出手来料理小小的庶民一家。”江风拂面,裴允贤焦躁的心情一点点冷却下来。

姬临霄没想到她倒是看得挺开,想想还是说了:“是北岸范府的人,那个范碧莲,似乎一直在肖想不该肖想的东西。我已经叫人砍了那个什么二当家,叫元嵘提着他的脑袋去泰屏县拜会范府的人了。”

“是吗?那真可惜,少了一个劳动力。”裴允贤无所谓地耸耸肩,她现在不关心这些水寇的死活,毕竟他们自己送上门找死的,死不死都是个死人了。

姬临霄见她兴致缺缺,索性停下,转身看着她:“好了,我看你也冷静下来了,可以说说刚才怎了吗?我老远便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你好像出了什么事似的,便匆忙赶回来了。”

“我做了个梦,似乎梦到了生母死去的真相,但是又看不真切。你帮我分析分析。”裴允贤便将梦里所见以及醒后的初步推断一一告知。

姬临霄听罢,抬手刮了一下裴允贤的鼻子:“你呀!以后这种事直接问我,我什么没见过,定能帮你推算个七七八八出来。”

说着,姬临霄又牵着她的手往前走:“这事有两种可能,一,岳父他为了家庭和睦,明知是谁下的毒手,却只能装傻充楞,毕竟不聋不哑不做家翁;二,岳父他虽然知道真相,但是对方背景太过强大,为了保护你们只能当做不知道,若是这样的话,我暂时想不出来对方能有什么可怕的背景以至于一朝宰相都如此忌惮。除非那人是敌国的奸细?这也说不通,既是敌国奸细,何不早早除去,反倒是养虎为患,图什么呢?至于容氏,这般医术又是这般身份,若不是被岳父强纳,做个正经人家的主母绰绰有余了。此事我听太医院的院判说过几句,原话是‘好好的一个医女,叫裴相给作践了’,其中隐情,可想而知。”

裴允贤驻足江岸,看着滚滚江水,总觉得心中的困惑瞬间明朗了不少:“也是,孙邈景老先生的嫡传弟子,岂是甘居妾室的虚荣之人。倒是我冤枉她了。”

“好啦,不要去想了,有些事是不能当面质问的,只能自己用心去看去观察。走吧,去看看那边有什么好东西!”姬临霄牵着她的衣袖,往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