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公主。毕竟我们现在是陛下钦点的罪人, 所以不能在花园里这么干,因为会违反……”艾迪装模作样地敲着下巴思考了一会,“怪了,菲尔德现行法律中似乎并没有禁止罪人在花园里喝下午茶的条款。不过我刚才试图跟外面的骑士讲明这个道理的时候,他们紧张兮兮随时打算拔剑的样子倒也并非作假,就像是真有这么条法律似的。难不成是陛下脑子里刚刚起草但还未公布的王家法令?”

看吧,又来了。

陆菲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行啦,罪人这个词怎么看都和花园里的下午茶不沾边。”

“当然。”艾迪立即点头赞同,“正如国王这个词跟讲道理毫不沾边一样。”

“倒也不必说得这么……不,我该谢谢你体谅我的心情而没说得更直白吗。”陆菲笑了笑。她明白艾迪是在为恩里克待她的方式不满。可不管那孩子自己心里怎么想,坐在那个位置上,就不得不去考虑更多更远的事情。

国王这个词,跟戴上冠冕之人自身的感情有着无法相融的距离。

虽然也有各种各样的迫不得已,但当年也终究是她自己将恩里克推上了王位,这样的结果也是这一选择的附带品,她不认为自己有抱怨的理由。她也确实为恩里克的成长欣慰。只是……再回忆起那个会跟在她身边叫她姐姐的男孩的样子,心里还是不受控制地会生出一种奇异的酸涩。

为了冲淡这种感觉,陆菲又喝了一口红茶。

带着层次复杂的果香的甜,是她一直很喜欢的味道。

艾迪没有接话,只是在陆菲喝茶的时候,一直平静地注视着她。

等到陆菲将茶喝完,再抬头时,脸上就又是那种从容的浅笑了:“没办法啊,谁让那是我教出来的孩子呢。总不能因为他学的太好埋怨他吧。”

她将茶杯还给艾迪,在后者收拾茶具点心的时候,掀开窗边的挂毯朝外看去。

路边的丛林与山脉已经变成了整齐的农田,原本颠簸的马车也在大路上变得平稳,当马蹄踩上石子路发出富有节奏的哒哒声时,他们的队伍停了下来。

看上去不远处就是一座城市了。

“从海盗港坐三天马车的距离吗。”陆菲自言自语着,了然了什么。

带队的骑士喊了起来:“原地休整!”

随后他驱马奔向队伍后方,跟押后的另两名骑士交流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