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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东来悄悄握紧五指,强作镇定地道:“府主,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

“因为我是府主。”

胡东来一窒,沉声道:“我的权限是老府主给的!”

燕开庭拿过桌子上一个镇纸把玩,漫不经心地道:“我只是提醒你一下,燕家血脉可以重置法阵,旧的权限自然失效。到时候你若是不小心,我也不知道这里的法阵发动起来是个什么样子。”

胡东来势不如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再待下去自取其辱。他也不取任何东西,告辞之后,转头就走。

燕开庭忽然叫住他,双肘支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抵住下巴,好奇地道:“我就看上去那么好欺负吗?都已兵戎相见,你还觉得我能与你和平共处?”

胡东来停住脚步,缓缓回头,道:“府主说话做事可要讲道理、讲证据。您在外面无故责备于我,属下为了匠府的面子也不敢多说。可在府里,还有夏师,还有合议会!现在是城防战事已近,不好节外生枝,等一切罢了,连同方匠师解约之事,可都得在会上有个交代才能服众。”

燕开庭静静听完,手指抵着前额,沉沉笑起来,“我本以为我已经很天真可笑,原来还有比我更纯的人。你凭什么认为我需要和你讲道理?”

胡东来忽然一阵怒气冲头,涨红脸道:“你又凭什么坐在那里教训我?我有哪里不如你?!向师一生心血不是给你糟蹋的!”

燕开庭慢吞吞道:“你是他徒弟,所以自认半子吗?”

胡东来眼睛都渐渐泛起红色,沉声道:“我是他半子还是其他,你心里明白的!”

燕开庭脸上还是那懒散而似笑非笑的表情,眼底已满是冰雪之色,“我不明白。你可以大声直说的。”

胡东来陡然甩头,转身就走。

过了一会儿,像是感应到屋中无人走动,半敞的房门轻轻地自己带上。

“向师,夏师。”燕开庭低低念着,然后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

他的生父姓向,不过长久以来,几乎都没有人提起了。玉京城燕府的老府主,亲热点的称呼他骏生,疏离些的称呼他空落上师,余者皆称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