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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为什么,拉开门看见那只顶着草叶的红毛蠢兔子时,他没有组织语言去嘲讽、攻击对方,也没有兴趣用高效的记忆能力刻录对方一头草叶的蠢样。

洛森仅仅只是打开门,点亮灯,摆着一张对方欠他八百万电费单的臭脸。

……如果安娜贝尔此时是清醒的,她会敏锐地从宿敌的小表情里察觉到什么,然后小心翼翼地缩回爪子,缩回红果果旁,再咕噜噜自动滚回自己的窝。

无论布朗宁法师还是布朗宁学徒,无论他们曾吵过打过多少架,他是很少真正对她“发怒”的。

布朗宁家族本就是一个不怎么生气的心大家族,洛森尤甚——他连曾经的伊娃·斯威特都不会挂在心上,更别提那些也许会惹恼常人的小事情。

唯一一个能挑起他一大堆负面情绪的蜜糖宝宝,也仅仅是“挑起”罢了,无所不能的布朗宁总有方法自我消解它们。

所以,几乎在所有人面前,洛森最激烈的“怒气”也仅仅停留在“有点不爽”的阶段。

安娜贝尔体会过洛森的“十分不爽”,那出自于宿敌时期,她某次熬夜时喝红牛喝得太多,直接光着脚冲到了凌晨一点的学院长廊上,结果被他逮到——也就是之前所提过的,最后他臭着脸整整一个星期对她阴阳怪气。

可这次不同。

这次开门,洛森的怒气显在绷紧的嘴唇、皱紧的眉头、与他过于用力以至于泛白的手指关节上。

这怒气几乎实体化成黑雾,扑面而来。

——如果安娜贝尔此时清醒的话。

“你又喝红牛了?”

布朗宁法师丢开手里被掰断的门把手,整只精此起彼伏的怒气被刚刚那两句神志不清的兔子叫安抚了一些些:“进来吧,我给你倒点柠檬水。……酒味好重,还去酒吧了?”

蜜糖宝宝:“嘿嘿嘿。”

她没有走路,她直接一个起跳飞跃玄关,直直地往那件深绿色的似乎很好蹭的高领毛衣里扑:“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