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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蛋俊俏的男人还来不及反应,只到他胸口的少女就掠过他,推开了卧房的门。

【母亲,您当然有排遣寂寞的权利,但以后可不可以去会所或酒店里玩,别在老宅里召这些不三不四的脏东西?】

【您该注重身体洁净。】

——而那其实,才是安娜贝尔记忆中,第一次忤逆母亲。

可也许是当时不可言说的行为稍稍混乱了海伦娜的脑子,也许是不可言说的行为后让她餍足而疲惫,又也许是一向乖顺的女儿即便表达不满也会用上恭敬委婉的口气。

【知道了,多事。五分钟后来找我检查功课,现在出去。】

【是的,母亲。】

安娜贝尔走出去,不声不响,某个不知由谁建立的“相爱”幻象在心里清脆破碎。

——从那以后,她就默默接下了母亲玩乐时的善后工作。

挑选场所,挑选对象,阅读资料,处理干净,扫掉尾巴。

薇薇安总笑她太过保守,可安娜贝尔知道,自己只是厌恶。

她拒绝去了解一切有关性的知识,有意无意把自己塑造成连小黄书都没看过的白纸。

她拒绝去想象那一切的相关画面,因为那会毁掉她对母亲的敬爱,因为她害怕、害怕、害怕——

自己将来,也会沉溺其中,变成与母亲相同的模样。

不能变成那个模样。

不能拥有偏执的残忍,不能直接烧穿冒犯自己的生命,不能像母亲像薇薇安像她认识的每个上流女人那样耽于肉欲,在肮脏的人身上留下肮脏的痕迹,让对方衣着凌乱地走出自己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