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柳舒言捏住了布袋,威胁道。可那白团似乎是因为听到了柏老夫人的声音,哭得更嘹亮了,好似被恶霸胁迫了一般可怜无助。

柏经义披衣赶了过来,见夫人没事,他松了口气。怕吓到其他人,他把仆人挡回去,然后疾步过去扶起夫人。

待柏老夫妇更衣后,他们与柳舒言一同打量这还在顽强挣扎的布袋。

“竟然有妖物潜伏在我体内?”柏老夫人本是被这哭声引出了同情心,此时了解了前因后果,不由地生起了一阵后怕,想握住柳舒言的手,又怕她手中的东西,只能改为握住自家老头。

老夫老妻了,柏经义尴尬地咳了一声,转眼看向柳舒言手中:“言言啊,就是这东西要害我夫人?”

柳舒言点头:“它遇险不是想附身夫人,就是跑到书中。我估摸它应该是书妖。”

书也能成妖?柏经义想到自己失而复得的一堆藏书,顿时不淡定了。老夫人也想到了自己放到妆台,时而翻两页陶冶性情的书,脸色白了下来。

然而黄布中嘤嘤声一断,改为了呐喊:“我不是妖!我是书灵!”

灵主要是针对死物成精,一般是器具一类,更为难得。它除非与人契约,否则是无法远离自己的本体,也无法幻化人形。

但无论如何,柳舒言开口道:“吸人精气的都不是好东西。”

白团子声音一滞,又委屈地哭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喜欢老夫人,所以偶尔会脱离本体黏在她身上。没想到几天前我跑出来玩,却突然感受不到我本体了,我想追都找不到地儿”

这倒是能对上藏书失窃的时间。

“我只能附在老夫人身上,我不想消散,就吸了一点真的只是一点。”它低声说,“我会想办法还的。”

原来这书灵的本体不是老夫人妆台上的书,而是柏经义书房里某本的藏书。

因着书目过多,且多半都是多年来逐步收集放置,柏老自不可能每本都天天翻阅。反而是因为仆人不多,加上老夫人又爱惜书本,自嫁过来柏家后,每天都要亲自去书房打扫收拾一遍,让书架从不落尘,再在窗台上换上新鲜的插花。

感受到了爱惜之情,其中一本古书渐渐生了书灵。它好喜欢这个天天嚷嚷着自己没文化,却会五十年如一日细心地为它们一页页扫落尘埃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