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作弊,纸条都是现场抽人来写,再由主监考抽取。

柳舒言搬了张木板凳坐下。箱子轮到她面前时,为了凑趣,她也胡写了一个字丢进去,然后就悠闲地晃起了脚等待比赛开始。

没想到箱子刚收走,那被她一屁股占了大半的板凳上还能挤得下一个老人。

柳舒言侧过头,来人约莫已年逾古稀,身着文士衫,布料却是最普通的麻,甚至已经洗得发白褪色。背微驼,皮肤皱褶如被揉搓过的布料,发丝雪白到寻不到一分墨色,长眉是白的,蓄到锁骨处的长须也是白的。但精气神很好,笑起来格外的慈祥,就像街边那种会骗小朋友糖果的老爷爷。

“小姑娘,机会难得,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一起去参赛啊?”他笑着看向她,“难道跟小姐妹吵架了?”

柳舒言眨了眨眼,回过头看向赛台,叹了口气:“大概是有自知之明,胸无点墨,就不去献丑了。”

老人有些诧异:“看你在书院门前二问孙教习的灵巧,可不像没读过书的?”

柳舒言笑而不语。

而台上已开始抽签,最后展示出来的词是“新月”。

月的意象一直丰富,圆月如盘,新月如镰,寄相思,托重望。

考生听到命题后有松了一口气的,也有依旧紧绷的。不管如何,在主监考话音落下之时,铜锣敲响,一炷香也被点燃,插在了正中的青鼎上。

比试正式开始!

看着台上的人或在草稿纸上勾画,或已开始奋笔疾书,底下的人也不由地放轻了动作,连哈气都不敢大声。

偏生这时,老人又找她搭话了:“小姑娘,在你看来,万里书院拒绝女子求学的行为是否合理?”

柳舒言侧过头,看向老人家那副依旧是和蔼的笑脸。她不动声色,直勾勾地看着,而对方也没有回避,似乎给出了自己全部的真诚。

“您别叫我小姑娘,说不定我年纪比您还大。”柳舒言冷不丁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