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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泓承连忙后退两步, 把自己的肩膀拯救出来, 换了个话题:“大哥的策论写的如何了?明儿一早, 咱们可是要拿了去给皇祖父看的,听说秦太傅届时也在场。”

大皇子闻言吃了一惊:“秦太傅居然也在?唉,我改了好几遍了,只好这样罢。”

皇上自打赏花宴之后, 被太上皇彻彻底底骂了一顿,终于消停了。

甚至午夜梦回福灵心至,想通了自己若再这样独独护着辛泓承,才会让太上皇越发不满,耽误儿子前程。

于是他一改往日作风,直接将儿子们的功课递到了太上皇案前,请太上皇指点孙子们——您老人家不是不放心我选太子的眼光吗?那候选人都在这里了,您慢慢看吧。

这样的态度,果然令太上皇心里宽慰了些。

于是在皇上三番五次做足了态度,请太上皇亲自检阅孙子们的功课后,太上皇就矜持地答应了下来。

然后回头却把秦太傅都宣了进来,可见太上皇这推辞也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

表面上说自己老了懒得管孩子,实则是很想把孙子们抓来,像挑小白菜一样扒拉开好好看看。

毕竟人老了就难免回顾自己的一生,连庄家汉都常坐在田头上说起年轻时候的事儿呢。太上皇如今退位,空闲功夫多了,自然也常常回顾自己波澜壮阔的一生:真可谓是上马横扫千军,下马安邦定国,唯一的憾事就是自己亲自的挑选的太子谋逆,老来被迫换了继承人。

这样的遗憾像是一根长针日夜扎在他的心口,如今皇上肯将皇子们尽数交给太上皇,让太上皇精神一震:这是他弥补遗憾的机会。

只是皇上到底还是偏心,私下叫了辛泓承去,让他好好准备这回北疆战事的策论,又点拨了他几句太上皇的心思,叫他回去好好改。

皇上自觉没替儿子争来秦太傅的婚事,有些对不住儿子,而辛泓承却也觉得愧疚,自己这回也算给自家父皇挖了个大坑,害他在太上皇跟前灰头土脸。于是两个人都存着对对方的愧意,倒是更加亲近起来。

尤其是皇上,要将辛泓承交到太上皇手里,心情宛如送女儿出嫁的亲娘,还是那种知道婆家里有个恶婆婆的亲娘心情,嘱咐了许多太上皇的脾气秉性,叫辛泓承夹紧尾巴做人,不要像在自己跟前一样什么都敢说。

辛泓承很领亲爹的情,所以这才晚上转回上书房,准备看看能不能再改改文章。

正巧撞上了大皇子。

起初他还疑惑,大哥一向不在这上头用功,再一想就明白了,北疆是否起战事,那可关系到大皇子的舅舅兼新鲜出炉的岳父,怪不得一向爱武不爱文的大皇子忽然满怀热情挑灯夜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