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即便他向我隐瞒了许多,但他并未做那些事。”夜怜凝视着沉默不语的白熠,淡然却笃定地说道,“虽然你在南平客栈故意引我发现那个地牢时,的确怀着什么心思,但本意并不是想要害人。虽然你总是想见死不救,但你依然救了我很多次……我不知道你现在真实的身份是什么,但你就是你,我眼中看见的你,绝不是与他们一样的人。”
“……我就是我?”白熠出神地喃念了一句,随后缓缓摇头,“你错了,我根本就不在乎。”
被误解也好,被憎恨也罢,是非对错他通通都不在乎。他在乎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白熠背过身,巨大的冰锥从上方落下,在他和夜怜之间砸出一个大坑。他仰头不知望向何处,清冷的嗓音在无数的破冰声中显得有些模糊,“若我问你,苍生与我,要你做出选择,你如何选?”
“什么?”夜怜想靠近他的脚步生生止住,愕在原地。
“你会选,苍生。”他早已在无数次的轮回中见证了她的答案,于是自己先轻笑着说了出来,“可换做是我,我会选‘你’。”
“所以,我们终归会背道而驰。”无数冰雨下的男人忽一挥袖,一股无形的力量扑面而来,几人不受控制地跌入缝隙之中,只有夜怜还在苦苦支撑。
“白熠,无论是什么事,我们都可以一起想办法。”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让他如此决绝,但她紧紧扣住缝隙合拢的入口,不肯松手。
“两千年了,所有办法你我都尽力了。”白熠最后回头看了她一眼,他的双眸明明被白纱遮蔽,夜怜却觉得他悲伤得仿佛在落泪,“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因你而动摇,这个世界,早该亡了。”
她的手指磨破了血口,伸手却再也无法靠近白熠半分,彻底消失在空间的缝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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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身受重伤的昱王拖着一身血迹,跌跌撞撞地爬向出口的台阶,只有他才有办法从水镜进出,如今鬼饕餮失控,那些修士恐怕无法全身而退,所有的计划忽然间全部崩盘,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想知道自己为何失败?这个答案不是显而易见么。”清冷的嗓音带着淡淡的讽刺,在后方鬼饕餮的怒吼声和惨叫的人声中显得格外突兀,“因为你选择当尧昱的傀儡,还想动手伤她,找死。”
带着白色面具的男子俯身看向倒地的昱王,他的双眼明明被白纱遮盖,此时看起来却比恶鬼还要恐怖。
“是你……你就是那个自己从冰柱里逃出去的残品!”昱王浑身哆嗦地指着白熠,他那张天人之姿的面孔仿佛极不相称地长在这具躯体上。
“呵,世人皆腐朽,无药可救。”他冷嗤一声,拂袖拾阶而上。徒留垂死挣扎的昱王,最终化成了一滩血水永远冻结在倒塌的冰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