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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亲跟其他女人跑了,根本不管他们死活,那时候天色微亮,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抱着那笔钱蹲在屋子里哭,周宁父亲算和他交好,打小一起玩,两家离的也不远,刚结婚生活本就不富裕,虽然前夜已借了他一些,但看不下去,还是拿出家里几乎所有的积蓄给了他。

而那笔钱,并没有救回他母亲的命,也正因为这份恩,这些年,胡伯和父亲之间亲如兄弟,周宁在工作上遇到棘手的事,也少不了胡伯无私相助。

“我这不是没想到嘛,我又不是神算子,要是算到这点,我拉它一车。”

周宁没回话,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就不该在夜里进宅。

“欸,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们为什么总打听宅子的事儿啊?我怎么听着跟话里有话似的,你们这次来,就不是来赏院儿的,肯定有事儿,我说的对不对?”

其实,只要不分开,他肯定会问,这事儿周宁明白,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先前周宁不肯说,是因怕旁人嘲讽把她当做神经病了。

如今,该碰的碰了,该见的也见了,痛痛快快敞开天窗说亮话,毕竟,如果想要知道冯家的事,还得从冯伍子身上下手,人心换人心,要从别人那里得到点东西,这小半点人心怎么着也得先割出去。

这不,周宁正思索着,卷毛抢先道:“她被宅里的魂儿上身啦,等出了宅子,你快帮她找那个会问米的婆婆,赶紧把魂上的身赶出去——”说完,发觉嘴瓢,改口道:“身上的魂赶出去!”

冯伍子斜着嘴角:“魂上身?中邪了?”

“嗯。”卷毛使劲点个头。

周宁这才开口:“我不确定是不是附邪?反正,从去年来过这里之后,一直到现在,梦里难安。”

“怎么回事?”冯伍子问,脸上有了正色。

卷毛又抢先道:“二小姐!她说梦里总有人喊她二小姐!”

话刚说完,漆黑的夜空,忽然间当头劈过一道闪雷,感官上来说,就像擦着屋顶过去的,把屋里的三人全都吓了一跳,缩着头慌张朝外看。

就连周遭的空气也仿佛随着卷毛这句话,充满了阵阵煞气。

此时,冯伍子大脑飞速旋转,想起卷毛在旅店打听的事,想起周宁在院里非说屋檐上有人,顿时,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