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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真觉得九莲古神回去上界不会放过她的,如若她就这么死了。然而容承却在一段诡异的沉默之后,开口了,“如果你敢这么死,我当真不会放过你。”

白芷一听,果然如此!浑身抖得更厉害了,他却微微一笑,语气带了一丝阴柔,听得白芷更为汗毛竖起了,“所以,你敢死吗?”

白芷后背伤得很重,脸上都十分刺痛,然而听他如此这么一说,便梗着脖子道,“就算是你死,我也不敢死。况且,我当真挺想看看你老去的模样。”

见惯了他这副模样,若他身为凡人,自然老去,会是一副怎样的模样呢?她当真有些好奇,那会的自己,应该也老得不像话了罢。

容承的唇角在黯黑的黑牢里却缓缓勾起了。他后背的伤也不轻,然而从他的语气上,却根本听不出来。

他此时所想,便当真是怕白芷熬不住,就此命断黑牢了。所以,他一直在引她说话。

白芷微微有些沉闷,想起册子的事情,“你在戒律堂,为什么会信我?”

原以为容承不会告诉她,未料他却缓缓开口了,“你这么蠢的人,杀不了他们。”

对方手段狠辣,做事果决,与眼前这只小白兔截然相反。

白芷:“……”

“你离开戒律堂之前,在地上画了什么?”容承一早便看到她挨打时在地上做的手脚,无非便是写给紫首座看的。

白芷垂下双眸,极其认真地道,“画的是,我心悦你呢,师弟。”

察觉到环着她后背的手一松,似乎就想把她抛到地面去后,她吃痛地抬起手腕,却因这个举动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口,她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别别别,我错了,画的自是求生之道。”

想到师尊那痛心的双眸,她又隐隐有些伤感,他会信自己么?

素日里艳阳高照的云隐总能过,今日大风起兮,甚是清凉。便如地上落叶一般,卷起又飘去。祭祀台上跪着白芷与容承二人,两人后背的伤口已然结痂,衣裳当日亦是被打得有些褴褛。

然而如此狼狈的两人,神情却一致的傲然且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