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一点, 我们先分开。”她握住它抓着她衣服的手,看似温柔却用力地要把它的手分开。

它好瘦啊,她好像在摸一节节骨头连接成的手。这样坚硬咯人的手,却顺着她的意思,放开了她的衣服。

它听不懂她的话,以为是她要牵它,还很高兴地抓住了安娜的手指。

他们互相的体温在指触间传递,安娜明明碰到的是它的阴冷,可是却觉得如春风一般温柔轻快。甚至与此相对的,也觉得它泛红的双眸水水润润,不血腥,只有光芒。

可她必须和它分开,不然科兹莫忍不下去的。

安娜很清楚,科兹莫不会纵容她继续呆在安托万身旁,现在得到的平静已经是来之不易的了。

她小心翼翼地甩开了它的手,意料之中的,她才走了几步,科兹莫就迫不及待地伸长手来拉她了。

她回头看,安托万当然也急了,想拉她,可是四周的仆人找到了机会,一拥而上往它的弱点招呼。

它的身体还是不够适应站立,一下子被按倒在地上。它的脸上没有腮部了,仆人们一开始还手足无措一下,但没有无措一秒,他们就干脆用刀尖划开它脸部上原本是腮部的地方,翻出了它真正的腮部。

血肉翻开的惨状很刺痛人的眼睛,安托万没有哭闹,只有挣扎,可它的眼睛一直看着她,眼里满是震惊和委屈。

她不能忍受看到它脸上这种表情,于情于理都不能忍受。不然不用等它未来恢复记忆,它现在就不会原谅她了。

越是纯粹热情的人,越容易受伤,也越容易痛苦仇恨。

她立刻狠狠甩开科兹莫的手,跑到安托万身旁,喝令道:“你们让开,你们弄疼它了。”

“可是不这样的话,它怎么可能离开你,甘愿被关到一处呢?安娜,我说了,我不会伤害它,但前提是它得待在我觉得安全的地方,被我的人看守。”科兹莫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幽幽地说道。

“闭嘴,这不叫伤害吗?”安娜趁着现在有机会表达,再也没有掩饰对他的反感,回扫科兹莫的眼神里,满是冷硬。

科兹莫沉默了瞬,声音软了些:“那是仆人不知道怎么抓住它,所以一下子这样做了,安娜,我会惩罚他们的,”

这的确是仆人临时做的,可是这样对待人鱼肆意虐待的下意识行为,绝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