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目前,最勇敢,最主动的接触,居然是献给一头野兽,一头专门吃人的野兽。

所以她怎么可能推倒心中的墙呢?那墙只会越修越大,让她更难以做决定。

她的身份,她的成长,已经注定了她骄纵任性又怯弱不堪的性格。

想得有点远了,可是发散思维过后,安娜难以克制自己内心的悲凉感,海水里瞪大的眼眶有东西想要流出来,可是流不出来,憋得难受。

“你……你眼睛怎么红了?”安托万迟疑地问道。

它放弃抵着安娜的额头了,虽然依旧凑近她,但是也无措又纳闷地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这问题就那么为难吗?你怎么纠结成这样,你这样我就有点怀疑你对我的感觉了。”它的语气渐渐冷了下来,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安娜,总算是理智一点,不再那么自以为是,而是看清一点问题所在了。

安娜揉了揉眼睛,结果把眼睛揉得更多红血丝了,她自己看不到,顶着两只红彤彤的眼睛对安托万低声解释:“我这样不完全是因为你,我们之间的确有种族不同的隔阂,但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我被伤害过吧。你虽然强大,但应该成长路上也被伤害过,应该能理解我。反正就是有人也是发情期了,不顾我的想法折磨过我很长一段时……”

“他现在在哪里?”安托万的声音瞬间冷若冰山,语气里的寒意沉甸甸的,似乎随时可以化作一把锋利的刀刃,为她去报仇。

她的心动了动,看它时也觉得它顺眼了点。

的确,这对它来说也是一件小事,不过如果它有意愿主动帮她,也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安娜故作难过地颤了颤身体,抿了抿嘴巴,它一直盯着,自然发现了安娜这刻意让它看到的身体语言。它有一只手放在她的手臂上,另外一只在她的腰间,现在手臂上那只手无意识地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臂,腰上的那只手生疏又无措地在她的腰后轻轻拍了拍。

它复生后语气从没那么小心翼翼过,像是把她当成了一件易碎的物品,纠结又谨慎地催促:“你快告诉我吧,他在哪里?我帮你杀死他,你想要他怎么惨烈都可以。”

它说得轻轻松松、实实在在,很是残忍,但也莫名纯真。

安娜听着听着,呼吸声无意识轻了许多。

要是她当初困苦不堪时提前遇到它,利用它帮忙解气好像也不错。可惜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她之前太能干,早把前夫干掉了,没有让它免费当个打手付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