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平静地继续看她,问:“怎么不动,难道你知道这样不好了吗?”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的,安娜刹那间有点懵:“什、什么不好?”

“被我用尾巴拍死啊。没什么动物敢往我这边凑,就你主动,还要帮我按摩。”它又闭上了眼睛,把头靠在马车车厢上,“既然敢说,那你就一直做吧。”

安娜骑虎难下,只能蹲下身体,像它说的,既然说了,就下定决心好好做了。

与擦它尾巴不同,按摩是要花费力气的,它的尾巴很硬实,她很快就按得满头大汗了,没有力气再去做,只能停下来后悔。

“按不动,”她诚实地放弃,“我可以按别的地方吗?那里太多大鳞片了,按了也和没按一样。”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按了像没按一样呢?”它声音变轻了,可是手指却不耐烦一样开始敲动它坐着的车座的车垫,催促道,“继续按。”

安娜没有照做,更坦白了:“我手酸了,我很容易累。”

它沉默片刻,动了下身躯,变成背对她的样子,有些生气地说道:“看出来了。”

安娜缓慢地站了起来,坐回原位,努力降低她自己的存在感,可是还是挡不住它一句话,又让她身体紧绷起来:

“我还是想杀你。”

幸好它只是这样抱怨一句,依旧背对着她,什么也没有做。

可是这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它长长的尾巴一直垂落在马车内的地毯上,重重地阻挡了马车前进的能力。马车动不了,她也不好离开它刺激它,那这里就像一座牢笼了,死死地困住了她。

她之前冷着它,现在它也冷着她了,可它带来的窒息感却是比她多了几倍的。

但是也不至于一点出路都没有,即使到现在,它也没有动她,空气里的气味虽然很浅,可是也依旧存在的。

安娜之前在死去的丈夫面前都能忍辱负重,更何况是在它面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