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呆住了,但仔细一想,也是个办法,它刚复生的时候,既没有记忆,又没有多少本事,完全没有办法困住她,还是处在异常的繁衍期里。

仔细展望一下,她甚至可以轻松回家,然后想办法把它弄到她自己封闭的一个地下室里,既可以一边养着它,一边筹谋她的计划,还可以继续和她所爱的家人生活……

到那时候,不管是哄骗它爱上她,重视她,还是控制它,都应该会比现在顺利,她也能保存自己的生活。

也不用担心驯化不了它,一次不行,那就重新杀了它,再次重新开始,反正它是怪物。

安娜越想越觉得计划可行了起来,她的呼吸也越来越愉悦得通畅起来,可是兴奋得想了很久,等到冷静下来时,她又迟疑了。

一是因为她应该很难让安托万再次死亡,看它现在的表现就知道,只要她靠近,它的眼珠子总是锁定她。它对她有很复杂的情感,所以她一出现,它不可能不注意到她的,她真的能轻易再次杀死它吗?会不会没有动好手,就被它打击报复了呢?

二是因为,她能保证每次都在合适的时间杀死它吗?这样一次又一次无故杀死它,只会造成它越来越大的仇恨吧。系统也说了,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安托万做了很多本来应该恢复记忆时才会做的事情,如果她一次又一次冒险,很有可能某天它提前恢复记忆,就会轻易杀死她了。

两个原因权衡下来,她都觉得自己无力承担失败的风险,而且现在他们生活的地方是靠近王都的地方,它也认清了她家人住的地方,按它做事的风格,如果她做得很过分的话,难保它不会在王都里乱开杀欲。

她暂时不想冒险,所以还是慢慢来吧,至少也要撑到她套出她那些消失的仆人被它藏到哪里的时候。

想通了以后做事思路的她,随意一转身,差点被吓到,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昨天安托万为她变的仆人已经静静地站在楼道内等她了。

那个稻草人盯着一张她母亲外貌的脸,见她望向了它,忽然如清风拂过湖面一样,送来一个清新恬静的笑。

安娜顿了顿,她想:

她对安托万束手束脚也就算了,难道还对个稻草人束手束脚吗?

于是她立刻问道:“你什么时候待在那里的?”

这语言本该带着尖锐的质问,可是她说话的语气是软和的,毕竟她对长得像她母亲的人,没有办法摆出一张恶脸。

“我一直待在这里呀。”稻草人笑眯眯地说道,笑容比较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