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关头, 安娜干脆就着屏息的感觉,忽然皱紧眉头, 急促地呼吸起来, 装作做了噩梦, 忽然说道:“安托万, 不要杀他们……”

这个故意假装的噩梦里, 预设的是安托万在杀其他人, 而不是她,即使安托万想要杀她, 应该也会被她所说的话带离注意力。当然,如果安托万只是想靠近她, 没有想伤害她的意图的话,那就更好了, 那她的话就是在提醒它, 她离开它还有一个最深的恐惧, 那就是怕它杀人啊。

爱吃人的怪物怎么可能和人类和谐生活呢?她要反复地告诉它这一个事实。

她这精心设计的呓语,让安托万的行动顿了顿,安娜见有了点希望,再加了把力,还装作绝望又委屈地哭了出来,特别可怜的样子。

其实她一开始只是想搞几个哭腔,因为她演技也不是那么地好,没必要特别为难自己, 可是危急关头她就像打通了表演的什么天赋一样,居然可以顺势掉眼泪,哭哭啼啼地真像噩梦里安托万怎么了她一样。

不光是她自己惊讶到了,系统也惊讶到敬佩了,忍不住叹服:【感觉你的临场发挥每次总是能独辟蹊径,突破自我,不亏是能改变安托万很多行为模式的你。】

安娜也希望这次能让安托万为她改变,一边哭泣抽噎,一边满心期待地等着安托万的反应,然而安托万……没有反应……

安娜没有睁开眼睛,看不清它的表情,但感觉它就站在远处,仔仔细细地好像在观赏她的噩梦表现一样。她不由得心头一紧,忍不住着急地问系统黑暗中的安托万究竟是个什么表情。

【面无表情。】系统简短地说道。

安娜连忙追问:【表情没有,眼神总该有吧。】

【我哪里分析得出它的眼神啊,就定定地看着你而已,动物的眼神不都是靠着表情来判断的吗?人类也一样,如果一个人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你,你能说出来他此刻的眼神,我就服你。】系统无语道,【年轻人看小说的神态描写的时候也要联系一下生活,生活里的眼神里情绪的判断,不是可以随便判断得出来的,还要联系五官整体的变化的啊。】

它叽叽歪歪一大段,反正中心意思就是它看不出来,哎呀烦死也急死现在的安娜了。

安娜干脆不理它了,她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形式和自己的身体状态,感觉自己因为过度紧张,心里太慌了,四肢太软了,好像继续这样下去,反而更不利于她应对安托万未来突兀的反应。

她干脆心一狠,深吸一口气,眼皮用力挤压眼睛,让自己精神一点,然后迷茫地张开还湿哒哒的双眼,迷茫地看着黑暗里的天花板。

嗯,真黑,看着光线,她必须要开灯,才能捕捉黑夜里的安托万了。

所以张开嘴巴,真当安托万不在一样,呼唤道:“爱莎,黛西,我做噩梦了,麻烦进来一下。”说完,她伸手去触摸床头上的吊绳,拽动起来,让吊绳另一头遥远的仆人房的铃声也响动起来。

爱莎和黛西是她回王宫生活后,王兄给她安排的新的随身伺候的宫女,晚上一般会在隔壁小房间里睡着,轮值等她伺候。她记不清也没必要去记今晚轮到谁住那边,于是干脆两个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