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泽已经循声望来,清妧忙上前行礼:“拜见师叔。”容泽与她这具身体是师叔侄的关系,只是来往不多。

“起来吧,”容泽向下首的椅子指了指,“坐。”

清妧顺从落座,然后问:“不知师叔身体可好些了?”

“我已无事,师侄不必担忧。”容泽淡淡道,虽不热络,却也不像之前那样冷漠。

他看向手中书册,问:“我听闻这佛经是你亲手所抄,可知原本在哪?”

那书册是清妧上次来探望时所赠,当时她与众人一样,并没能进到容泽房中,只是凭着报答救命之恩的借口,强行留下了那本佛经,小童见只是本书册才答应帮她转递。

一本手抄的佛经释义,连封面与出处都没有,容泽刚拿到时颇有些疑惑,可仔细翻看过内容后,却不禁被其折服。

他这些年博览群书,佛经道经更是读了不计其数,却从没见过一本书可以将常见的佛经解释得如此通透,语言简练,回味无穷。

他少有地生出几分期待,却见下首的清妧摇了摇头。

“那是我年幼时在集市上买的残本,当时年纪小不懂事,看过便丢到了一边,后来想找时,却发现市面上再找不到这样的佛经书,只能凭记忆写出一些片段。”

当年如来佛祖为众天官讲学时的口传佛法,凡间的世面上自然没有,也多亏了没有,她也才能凭这个敲开容泽的房门。

容泽有些失望,收回视线看着手中书册:“……可惜了。”

清妧附和着,然后又低调地补充:“我这些天还在继续回忆,倒是又想起一部分来,只是还需系统性地整理一下,才好拿来给师叔看。”

容泽仍是那副清冷自持的样子,覆在书册上的手指却忍不住动了动。

清妧低下头,勾起唇角。

容泽素来不喜欢别人亲近,如今却因为一本释义,准了她进来探望,还默许了她下次再来——

果然人在喜欢的事物面前是会放弃某些原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