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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能帮上什么忙吗?”简爱皱着眉头问,这个房间的血腥气非常重,而面前这个身受重伤的人看上去随时都会死去一样。

罗切斯特先生让她靠近一些,为他掌灯,他仔细查看了梅森的脖子的伤口处,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就在这儿先等我,我去拿些嗅盐和香油。”话音未落,旁边的小门突然发出一阵奇异的响声,简爱这才发现,她的房间的衣柜出在这里对应的地方是一道门。看来伯莎·梅森就是被关在这里面了。

“不用担心,简小姐。”罗切斯特先生说道,“门已经被我锁死了,普尔太太也在里面扼制住了伯莎,你是安全的。”他看着简爱,似乎在观察她的表情是否害怕。

“我去拿东西,速速就来。你给他把伤口附近的血迹擦掉,可以吗?”见简爱点了点头,他又大步悄然离开了房间。很快这个房间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简爱面前是一个重伤的人,隔着一道门的就是罪魁祸首。‘这可真是……太刺激了。’简爱心想。

她把旁边水壶里的水倒进了盆里,把搭在架子上的毛巾沾湿,为梅森先生简单的擦洗掉身上的血迹。最严重的大腿处,似乎是被利器割开来了,紧紧裹住的毛巾勉勉强强止住了血,简爱不敢拆开来。只好把他大半打开的血衣脱了下来,检查他上身有没有受伤。幸好,他上身的伤口也只有脖子上的一处而已。简爱猜想等下医生肯定为他包扎,作为门外汉也只能尽量擦拭干净血迹,为医生减少工作量了。

很快,一盆水就变得通红。简爱摸了摸梅森先生的额头,滚烫。她看到桌子上还有一杯倒了很久已经凉透的清水,于是把凉水倒在了帕子上,搭在了他的额头,勉强做个物理降温。正当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的时候,罗切斯特先生回来了。

他喘着气,看上去是跑过来的,“首先,让我们先把他弄醒。这样昏迷下去可不好。”他快步走上前,发现了梅森额头上搭着的帕子:“你做得非常好,简小姐。”

简爱起身,给他让开了软榻边的位置,看着他用嗅盐把梅森先生熏醒了。

“我会死吗?”梅森先生虚弱地开口。

“别这么说,我的朋友。”罗切斯特先生熟练地剪开了他腿上包扎的布条,换上一根新的,“不过是一些皮外伤,我已经喊了医生,明天你甚至都能走动了。”他用力,把汩汩的鲜血勒住。梅森先生痛苦地倒吸一口冷气。

“简小姐。”罗切斯特先生做完这一切,看向她,“你能帮我看着他吗,我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别让他晕过去。”简爱点点头,她知道,在重伤的情况下,彻底晕过去很有可能就喊不回来了。

罗切斯特先生递给她一瓶嗅盐:“如果他晕过去了,你就用嗅盐把他弄醒。如果他的额头更烫了,对面那间屋子里就有清水——啊我忘了,你夜盲。”他站了起来,有些焦躁地走了几步,然后打开房门,走到对面的房间,一阵捣鼓之后,简爱发现那边传来了烛火的光,罗切斯特先生用几根蜡烛给她照亮了一条路。

“谢谢您,先生。”罗切斯特先生微微点头。“那么,我就走了。别让他晕过去。”他又吩咐了一次。简爱看着他的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离开了。简爱回头继续照看这位先生,他面色发青,嘴唇颤抖着,看起来随时都会晕过去。简爱踟蹰了一会儿,决定和他说说话,顺便侧面套套话。

“梅森先生,您是伯莎·梅森的兄弟吗?”她直接问到。

梅森先生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哦……是的!爱德华已经跟你说了?”他没想到,罗切斯特先生维持了十几年的秘密居然已经主动告诉了面前这个不起眼的姑娘。简爱为他擦了擦顺着额头流下来的冷汗,开口道:“是的,我已经知道了。她就在隔壁,不是吗。”

梅森先生皱紧了眉头,咽了一口,似乎是一口鲜血涌了上来,简爱赶紧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又端了一个盆,让他漱口。“咳咳,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