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动怒也不会浮于表面, 仍是淡淡的,却更让人心生恐惧。

“倒是学会威胁我了。”

一字一句, 宛若尖锥敲在了心头。知他之人,已知是极怒。

“徒儿不敢。”温瑶腰身俯下, 额头抵在地上。

“你哪是不敢, 而是太敢了。”寒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修炼了这么多年,倒是越活越回去。修为拖沓, 心思都用在了不入流的谋算。”

温瑶呼吸一滞,伏地不语。

她自认自己那点心思瞒不过师尊,以身作局固然愚蠢,且是直当地利用寒光仙尊对自己的相护,但她别无它法。

师尊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弟子待在剑宗的地牢,与魔修为伍,那他就必然要插手鹿沥之事。

鹿沥身上涌动的魔气十分骇人,唯有寒光仙尊这等超然地位之人去保,他才有活命的机会。

师尊的指责,全是事实。

她此番做法,定也寒了师尊的心。

温瑶心中难受,但不后悔。

雪色的衣袍从她袖侧擦过,冷冽的气息指向了她身后。温瑶心跳得极快,几度忍住要开口的冲动。

她在赌,用他们所有的师徒情分赌鹿沥说的话是真。

所幸寒光仙尊没有动手,只是站在简陋的石榻边上,凝视着尚在昏睡的少年。

冷汗从温瑶的额角滑落,滴在了石上。她长睫轻颤着,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声响,似是有人要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