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瑶站起来,正准备另寻他法之时,狱门再次打开,看守的弟子捧着个小包袱走了进来。

“这是齐师兄吩咐我们准备的伤药和新衣。温尊者,我们并非故意怠慢,请见谅。”

“有阵法在,又有温尊者亲自看守,令徒的铁镣,我们可以暂时取下。”

温瑶压下了错愕,眉间多了几许温度,认真感谢:“有劳了。”

翻开包袱,每瓶药上都有标签标注。守门的弟子还另给他们打来了清水,方便清理伤口:“温尊者是我们宗门的贵客,有需要尽管喊我们即可。”

此番态度与先前截然不同,必有齐和光的手笔在,温瑶心里对他的感激又深了几分。

湿了锦帕,温瑶靠近已被扶起到仰躺在地上的鹿沥,顿了下,见他奄奄一息的模样,把那点羞赧丢在脑后,不再迟疑,给他宽衣解带。

少年的身材劲瘦,没有一分赘肉,每一根肌肉的走向都彰显着强劲有力。

白皙的肌肤清冽如最完美的玉石,显得那些狰狞的伤口越发的凌厉可恶。

当时已经杀红了眼,没注意到,只记得他好像一直跟在她身边,却没想到那些没刺在她身上的刀枪,都落在了他身上。

初初一次拭擦,便红了一盘水。

温瑶看着那盆血水,垂眸端起,去换了一盆清的。

她重新洗了帕子,去清理被镣铐勒得红肿发溃的手脚,仔细地上了药。

许是疼痛得到了遏制,身上也舒缓了,少年紧颦的眉头渐渐松开。尤带血污的脸卸去平日的阴霾,还依稀可见几分稚气,显得纯然无害。

温瑶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洗了帕子,小心翼翼地给他拭去脸上的血污。握剑的手头次这么精细又谨慎地去做一件事,只恨自己不能做得更好。

温瑶的眼前逐渐模糊,水汽分割出的光线带上了重影,待到手被人握住之时,才急忙眨了眨眼,低头对上少年如墨玉般的深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