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领命,换了新板子,剩下的板子随之招呼过来。每打一下,天铭泱的身子就跟着猛地一颤,而他本人此时却是成了真的浑浑噩噩,虚弱的哼声淹没在扳子声中。带到八十大板招呼完毕,扶着他的狱卒一松手,整个人便是如一块破布,从凳子上瘫软下来。

“天色已晚,使节该回去休息了吧?”背对着天铭泱,天澋曜朝着使节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依旧笑容可掬,微微发白的脸色在昏黄的烛火摇曳下完全看不出端倪。

使节微微欠身,随着皇帝阔步离开。

“委屈小七你了,不过你这板子,还真非挨不可……”二皇子走到天铭泱身前,微微俯身,低声道:“睦南那皇子不是你干掉的,大家心知肚明,今日你受的苦,来日洗清罪名了,可都是要算到睦南头上去了。不仅冤枉我朝皇子,还险些害掉我朝皇子一条命,天泽能饶过他们吗?呵……他们咬我们要不成,反而要自己付出点代价,这才是你受苦的意义。小七啊……别怪二哥,这件事,父皇不是也默许了吗?你是功臣呢……”说完,二皇子悠然起身,转身却见六皇子还没离开,倚在栏杆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六弟,在等我不成?”二皇子一笑,丹凤眼弯弯很是诡诈。

“二哥你真狠心呐……”六皇子也是笑,走近二皇子低低道:“就算他不是亲弟弟……”

“老六啊——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二皇子打断六皇子的话,抬手揽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向外走去。

呵……我这苦肉计升级了是么!天铭泱微微张开眼睛,喘息着。

不过——他妈的那有必要打这么狠吗!

身子被一左一右两个狱卒架起,天铭泱身子一沉,压在右手的狱卒肩头。

“殿下就交给我吧。”那狱卒低沉一句,便把天铭泱揽过来。

天铭泱整个人软在那狱卒怀里,脸转过去,凑近那人耳边:“十四……我怎么觉着薄板子比厚板子打着疼呢……呵……我说啊……你扶着我那会儿的真气……白输了……让板子一打……全他妈的散了……”

“你少说两句吧!”十四皱起眉,扶着他后腰的手一颤,又是输了一股真气进去。

“十四啊……正事!今夜……皇上要送睦南一口冰棺……让内线,把冰棺最上面……冻上一层露水……”

话音越来越低,暗十四最后只觉身上一沉,再转头,天铭泱当真昏过去了。

视线扫过那被咬得吓人的嘴唇,暗十四眼色慢慢暗下,深深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