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三支箭刺入胸口时,骑士长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声。
就在他因为中箭而身体也随之一僵的刹那,又是嗖的一声破空之声,第四支箭猛地向挡在伽尔兰身前的米塔亚斯射去。
眼看箭只就要刺中米塔亚斯,一柄雪白的剑刃从骑士长身侧挥出。
在关键时刻,伽尔兰一掉马头绕过去,刺出一剑撞开了那一箭,救下米塔亚斯的性命。
而此时,旁边的骑士们也纷纷反应了过来,举起盾牌围拢到伽尔兰和米塔亚斯身边,将他们保护在其中。
紧接着射来的零零落落的几只箭尽数被盾牌挡住,然后再也没了动静。
“米塔亚斯。”
伽尔兰伸手,扶住骑在马上的米塔亚斯,防止他因为神志不清从马背上掉下来导致伤势更重。
“陛下!”
索加高喊着,挤到伽尔兰身边。
他一边紧张地打量着伽尔兰,一边问:“您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米塔亚斯帮我挡住了……他的情况不太好。”
伽尔兰仍旧是一手撑住了米塔亚斯的肩,担心地回答。
“这里很危险,请您尽快返回宫殿。”
眼见伽尔兰无事,索加这才松了口气。
他转头,微微眯眼,盯着箭只射来的方向的那座高塔,眼底流露出一抹危险的神色。
“我带人去那边查探一番。”
他好不容易在伽尔兰王这里得到重用,从而让南纳的神殿得以与沙玛什的神殿双足鼎立,说不定以后还能名垂青史。
索加绝不容许有人破坏现在的大好局面。
虽然之前就隐约察觉到一些不对劲,但是索加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如此毫无顾忌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索加带着一批人,骑马飞快地往那边的高塔跑去。
“不用担心我,陛下,我没有伤到要害。”
骑士长喘了口气,疼痛让他紧皱着眉。
他看着索加像是要急着过去的背影,眼底流露出一丝凝重和怀疑之色。
他强撑着在马背上坐直,转头高喊着下令。
“奇尔,你带人去把高塔那一带的地区都封锁起来。”他一手按在受伤的胸口,神色严肃,沉声下令道,“没有得到我和陛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一刻钟之后,高塔那一带的区域全部被封锁住。
因为这次遇袭,原定在上午巡视卡纳尔王城的计划取消,伽尔兰王一行人快速返回了暂住的宫殿。
随后,原本驻扎在城外的大军进入城中,无数亚伦兰狄斯士兵涌入城中,占据了每一条大街小巷。
城中随处可见亚伦兰狄斯将士的身影,城中的卡纳尔人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
听闻自己的王遭到袭击的他们一个个情绪不愉,目光严厉地巡视着城中的每一处,盘查着大街上的所有可疑之人。
与此同时,无论是高塔还是钟楼,甚至是神殿,城中所有的制高点都被他们控制住,严禁任何人进入。
一时间,城中的卡纳尔民众人心惶惶。
…………
“这样的动静会不会太大了一些?”
房间里,伽尔兰坐在白玉石镂空雕琢而成的座椅上。
索加站在他的身前,向他汇报不久前的事情。
伽尔兰说:“这样会引发卡纳尔民众的不安。”
知道卡纳尔人对他的到来抱着又是期待又是忐忑的心情,所以伽尔兰才将带来的大军驻扎在城外,而没有进驻到城中。
此举就是为了安抚卡纳尔民众的情绪。
毕竟让军队大规模进入城中,很容易引起性情纤细敏感的卡纳尔人的不安。
“不,陛下,比起您的安危,卡纳尔人的情绪只是小事,我们之后可以再去安抚。”
索加摇头说道。
“这一次的事情,我认为不是加斯达德人的残党,也不是卡纳尔的反对势力,而是我们内部……”
射箭之人反应很快,大概是在射出那几箭之后就迅速撤离了。所以索加在赶到高塔的时候,只查探到对方在高塔上留下的痕迹。
虽然米塔亚斯派来的部下紧随其后迅速封锁了现场,对在附近的人员进行了询问和盘查,但是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陛下,我再去查探一番。”
索加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了几句。
“我已在外面加派人手巡逻,如今米塔亚斯受伤,您身边无人护卫,所以请您今晚待在宫殿中,不要擅自离开。”
索加非常不放心地嘱咐道,毕竟他可是知道的,这位陛下暗地里甩开守卫微服私访的前科可谓是多不胜数,他自己就撞到过好几次。
他以前还吐槽过歇牧尔对待伽尔兰王像是老妈子一样婆婆妈妈操碎了心的模样,结果现在歇牧尔不在,就轮到他了。
“无论有什么事,都请您务必等到明天卡列尼阁下来了再说。”
老将卡列尼明日就能率领第六军团抵达。
有这位老将盯着陛下,多少能让人放心一些。
被索加一脸不放心地叮嘱着的伽尔兰有点哭笑不得。
以前在王城里偷溜出去是因为那是他的地盘,塔尔建立的情报网让他得以将整个王城的情况都掌控在手中,再加上身边还总是跟着一两个最强骑士作为依仗,所以他才肆无忌惮。
现在待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又没有保障,他当然不会做那种蠢事。
……总觉得索加有点向歇牧尔发展的趋势。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还是为了让索加放心,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目送着索加离去,伽尔兰沉思了起来。
在前往卡纳尔之前,塔尔也曾经告诉过他,查探到一些权贵不安分的消息。
但是因为塔尔建立的情报网暂时只在王城以及周边地区铺开,还没有延伸到卡纳尔境内,所以塔尔也查不出他们想要做什么。
而且他也认为,那些人还没本事将势力延伸到卡纳尔这里来。
只是没想到……
伽尔兰正沉思着,突然有一名侍卫快步走来。
他焦急地说:“陛下,米塔亚斯大人那里出了点事。”
……
“不可以!米塔亚斯大人,就算没有伤到要害,您的伤势也不轻,必须好好静养才行。”
“把我的衣服拿来。”
伽尔兰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他一进门,便看到米塔亚斯正试图从病床上下来,而一旁的医师和侍卫都在努力阻止。
只是米塔亚斯本就是凯霍斯麾下武勇第一的骑士长,就算有伤在身也远超过常人,所以都阻拦不住,骑士长眼看着就下了病床,双脚已站在地上。
他上半身是赤|裸着的,胸口包扎着厚厚的绷带。
只是他这一动,箭伤裂开,血根本止不住,才换上的雪白绷带几乎已被染红大半。
可是就算如此,他依然坚持不肯卧床静养,脸带怒意地命令侍卫将他的衣服和皮甲拿来,为他穿戴上。
“米塔亚斯,你在做什么?”
伽尔兰快步走过去,开口说话。
正在房间里对峙的众人发觉到王的莅临,赶紧俯身下跪行礼。
米塔亚斯还没回答,一旁的医师已经抢先一步开口告状。
“陛下,米塔亚斯大人不肯卧床养伤,坚持要到您那里去,说是晚上要守在您的门口。这样一来,他的伤势只会加重。”
伽尔兰的目光转向骑士长。
“米塔亚斯,我知道你的忠诚,但是你现在受了伤,需要静养。”
骑士长摇了摇头。
“不,陛下,凯霍斯阁下的命令是让我寸步不离地守在您身边。”
自从离开王城之后,他就一直忠实地执行着凯霍斯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