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永珹好不容易才将功课都写完,累得所有伴读都陪着他。永璋也没先走,就在一边预习起明天的内容,他拍拍心口,心有余悸:“今天蔡师傅好可怕!”永珹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收拾好书包交给跟着的哈哈珠子。两人告别后,永璋直接去后宫给纯贵妃请安,永珹则转去养心殿听乾隆的教诲。

刚到宫门口进,就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寻常。所有奴才的鞋都是特制的,底子比正常的鞋底厚很多,这样能保证走路的声音放到最小。今天下人们走到还特意踮着脚,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来。

吴书来看到他来了,明显松了口气,朝他使个眼色。永珹悟了,小声地说:“皇阿玛心情不好?”吴书来轻点了下头。永珹正考虑着要不要今天就算了,去触皇阿玛的霉头可不明智。这时乾隆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传了出来:“四阿哥来了吗?让他进来。”

第38章

永珹应了声是,掀帘子进去。此时乾隆正靠在软榻上,手里握着一本书,眉头轻轻地皱着,好像心中有困惑。

永珹乖巧地上前请安,乾隆眼皮都没抬,淡淡问:“今日怎么晚了,是不是上哪玩去了?”

上书房的一举一动都有皇上的眼睛盯着,阿哥留堂,又是下了学本该去养心殿的阿哥留堂这么大的事,早有人报给了乾隆。他这样问,不过是试试儿子的反映。

永珹一边看着乾隆脸色一边说:“是儿臣做功课写得晚了,才耽误些时间。”

乾隆挑眉,等着他的后话。可是半晌过后,永珹只是目光清澈地望着他。这就说完了?明明不是他的错,难道这孩子不会告状吗?这是多好的机会!乾隆转念一想,可不是嘛,小四儿好像从来没在他面前,告过别人的状呢。

乾隆身为皇上,每日见到的听到的,要么是粉饰太平,要么是拐弯抹角地给别人上眼药。看着眼前乖巧又不恃宠而娇的的儿子,他被和敬的言辞激出的那点怒气也就淡了。

永珹偷偷摸摸地看,他皇阿玛的脸色是黑了点,可也没到臭的程度。那群奴才们就爱大惊小怪。书案前铺了张宣纸,他上前执了墨条说:“皇阿玛,您要写什么,儿臣帮您研磨吧”

乾隆打量他白嫩的小手,再看看那黑乎乎的墨条,挑眉说:“你是想练研墨,还是练练怎么让墨汁飞出去?”

永珹本来有些兴奋,他身边跟着的人多,除了读书什么都不用他做,他就快从四好小青年长成一个衣来身手饭为张口的小废材,难得有去处能让他练练手,儿子侍候老子,这不是天经地义嘛。听到这话却挎下脸,心里还悄悄松了口气,皇上有心情打趣他,看来心情也是尚可嘛。

乾隆放下书,看着小孩的眼睛,“小四儿啊,你跟朕说说,每日天不亮就要起来读书,是不是觉得很辛苦,觉得当阿哥很累?朕也听说民间的孩子,都没有这么小上官学的,去了也不会这么严格。”

永珹一怔,随即有些赧然地说:“是起得挺早的,每天嬷嬷来叫,儿臣都想赖麻再睡一刻钟呢,有时候进了书房还在犯困。”他眨眨眼,“不过,上书房能教儿子做人做事道理,是让人上进的地方,哥哥们和以前的叔叔伯伯阿哥亲王们,还有皇阿玛您,哪个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儿臣怎么会觉得辛苦呢。至于民间的孩子,自是和宫里不同,儿臣听说,儿子的一顿饭,一件衣裳,足够普通人间用度几年的。”他的潜台词是,这待遇也是不一样啊!

乾隆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记住,身为我爱新觉罗家的子孙,这一生重要的不光只有荣耀,还得撑起大清国的脊梁,朕是天子之尊,尚且要遵循着祖宗规矩,事必躬亲,何况你们!朕虽富有四海,却不能养一个无用的皇子,只因为你是朕的儿子,不是其他人。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