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没坐他叫他坐的位子,而是一把抱起他那柔弱无骨的身子,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下巴顶着他的头顶。

“烦啥?”

这雏儿就是有本事,总能看出他心情好或不好,他叹息道:“落合娶了一个女人,这女人与我身上沆瀣一气,落合也跟着她们作乱,我心烦得很。”

“有什好烦的,还不睡怕你昏头,把一个名满天下的花魁给娶回去当妾。”

切以刑没说什么,仅是长叹口气。灵飞原本可以选择以那个小雏儿的身分待在他身边,但是他却决定让艳红附在那孩子身上,自己则继续顶替这个艳名远播的桃红花魁身分。

照灵飞的说法是,艳红若以原来的身分死而复活,他还是会寻死的,就算喝了孟婆汤忘了记忆也没用,只要顶着这张脸出去被指指点点,他能不知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吗?更何况情人还是自己的亲哥哥,那不叫死路一条。

既然要救人,哪有救一半,所以花魁的艳名与臭名他义无反顾的扛了。

当时他豪气万丈的语气,让切以刑一颗心都暖了起来。他的与众不同、善良,只有让自己更加非他不可,他相信自己的心事,灵飞也是懂得的。

“我敬重叔叔,他就像我另一个爹,婶婶虽然糊涂,但看在死去叔叔的面子上,我不能对她稍有不敬,想不到这回连落合也一起糊涂。”

“切落合本来就是个糊涂的性子,你若心烦,我帮你,不就得了。”他还记得那家伙是如何对待阿捧,有这种糊涂堂弟,也怪不得切以刑心烦。于灵飞接过数好的银票,拿簿子让风嫋记账。

“你怎么帮?”切以刑疑问。

国事、天下事他还处理得来,可家事真搞得他头疼,一个是婶婶,一个是堂弟媳,又赶不了,骂也骂不得,瞪着眼睛冷言几句,两个女人就哭得像是死了全家。

“天机不可泄露,你回家去,没事的。”

第六章将军府示威

“什、什么?”

将军府的下人拿着拜帖呈上,小心翼翼地重复道:“回夫人,桃红花魁拜见,这是他递的拜帖。”

何氏一听,如临大敌。敌情桃红知晓她们把女人一个个往切以刑的房里送,他还没进门,就要来将军府下马威吗?要不然为何偏偏挑切以刑上朝时上门,这不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她立刻让人叫来媳妇跟儿子,这才让下人去请“客人”进来。

人未到,一阵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先传来,艳红跑在前面,娇脆的嗓音叫道:“老板,快来呀——。”

大家混熟之后,他便跟着阿捧他们这么叫于灵飞。

于灵飞本以为这雏儿的身体只有十岁出头,但这些日子艳红吃得好、睡得饱,没两个月,身子抽高,肤白皮嫩,再加上白谒承早晚嘘寒问暖,照于灵飞的看法是爱情魔力的影响,他现在看起来倒比绿竹大一些,只是他言行有点幼稚,就像乡下来的小姑娘,于灵飞暗忖,这才是艳红原本的性情。

以为是桃红身边的雏儿行为放肆大胆,进了厅堂,犹自笑语不断,切落合脸色难看起来,却在见到伴着桃红进来的阿捧时,眼都直了。

阿捧原就有种孤傲的气质,这些时日不见,他只知他进了八王爷府,不久又只身一人出来,如此飘泊坎坷的身世,脸上应有沧桑落寞,怎么身形稍稍丰满些,脸现桃红,肌肤发出珍珠似的光泽,玉臂如藕、红唇点绛,竟比当日楼里初见还要美艳三分,让他一颗心就要跳出来似的。

“艳红,这里坐。”

于灵飞一进来,也没先入坐,就找了个位子让艳红坐。

艳红点头后落坐。

何氏不由得气怒。桃红反客为主也就罢了,凭什么叫个雏儿坐下。

“你、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坐下——”她还未怒吼,她的媳妇就先开骂。

艳红从椅上弹跳起来,一副不安的神情,看向于灵飞,于灵飞朝他丢了记稍安勿躁的眼色,艳红委屈地站到一边。

从他病了很久醒来后,谒承哥对他浓情照看,府里的人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谁敢给他脸色看,他一进厅堂就有人奉茶,一进后院,丫鬟们就说笑递蜜饯的,何曾受过这种闲气。

切落合也想开口指责几声,灭灭桃红的威风,阿捧却来到他面前,低身行礼,“阿捧见过落合公子。”

一股浓浓馨香传来,切落合心旌摇曳。这阿捧本该是他的人,不过既然阿捧已经离开八王爷府,换言之,也就是八王爷玩厌了他,自己又有希望了?

虽然自己已娶妻,但自家是官家,要阿捧做妾有何不可。他望着阿捧,失态地伸手扶起他,暗示着自己的心意,阿捧缩回手,眼不斜视、唇瓣微抿地退回桃红身边,像装成不懂他的心意,让他有些气闷。从以前到现在,阿捧对他总是这副若即若离的态度。